沈妄终于动了。他迈开步子,走向林知夏,脚步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在距离林知夏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蜷缩颤抖的样子。然后,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弯下腰,将那个塑料碗放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就在他弯腰放碗的瞬间,林知夏的瞳孔猛地一缩! 昏黄的灯光下,沈妄伸出的手——是左手! 他习惯性地用左手端碗,用左手将它放到地上!动作自然流畅,没有一丝刻意! 这个发现如同电流瞬间击穿林知夏麻木的神经!她猛地想起自己日记里那些零碎的、在极度恐惧中记录下的片段:“左手…他总用左手…做这些事…写字…拿东西…可那次…递文件…明明是右手…” 当时写下这些时,她只是出于本能的观察,并未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但现在,在这个生死关头,这个细节像一道撕裂黑暗的闪电!
沈妄是左撇子!就在这时,沈妄直起身。他似乎察觉到了林知夏瞬间的僵硬和那过于集中的视线。帽檐下,那冰冷的、如同无机质玻璃珠般的眼睛,锁定了她。 “吃饭。”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像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他微微侧身,似乎想更清楚地看清林知夏脸上的表情。 林知夏的心脏狂跳如擂鼓,几乎要从喉咙口蹦出来。极致的恐惧让她浑身冰冷,但那个关于左手的发现,却像一颗微弱的火种,在绝望的深渊里顽强地燃烧起来。她需要一个证据!一个能证明他伪造、能撕破他伪装的铁证!他会不会…留下了什么?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极其快速地扫过房间角落那张唯一的小木桌。桌子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层厚厚的灰尘。等等!桌子腿旁边…水泥地面上…好像有几张揉皱的、被丢弃的纸团?是废纸吗?还是…… 沈妄顺着她那一瞬间的视线瞥了一眼,帽檐下的眉头似乎极其轻微地皱了一下。他猛地向前逼近一步,阴影完全笼罩了林知夏。 “你在看什么?”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的探究。 林知夏吓得浑身一抖,猛地低下头,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瞬间惨白如纸的脸和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她死死咬住舌尖,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剧烈的疼痛让她混乱的思绪有了一丝清明。不能看!不能让他察觉!
“我…我饿…”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虚弱而顺从,带着哭腔和颤抖,身体蜷缩得更紧,仿佛一只受惊到极致的小兽。她伸出被捆绑得红肿破皮的手腕,颤抖着、极其缓慢地伸向地上那个冰冷的塑料碗。动作笨拙而艰难。 沈妄站在原地,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表情。他似乎在审视,在判断林知夏这突如其来的“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