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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胎十月,宋南栀和周时予的金丝雀同时难产,被送往周家的私人医院抢救。
明明她羊水已破,凶险万分,可周时予却调走全部的医生。
“栀栀,我没办法,只能先救秦若萱。”
“爷爷说只要她先生下孩子,他就不会再为难你了。”
“我实在太爱你了,我舍不得你低秦若萱一等。”
空无一人的手术室,周时予屈尊降贵地跪在宋南栀面前,满目愧疚,恨不得替她承受所有痛苦。
宋南栀疼得说不出来话,高高隆起的腹部传来宫缩的剧痛,她咬紧牙掐住周时予的手臂,歇斯底里问,“那我们的孩子呢?”
“明明医生说过我们的孩子必须要剖腹产,你为什么要先救秦若萱?难道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不重要吗?”
她看向周时予时,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倔强而又坚韧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刃捅进周时予的心脏。
他语无伦次道,“不会的,我们的孩子绝对不会有事的,我向你保证。”
宋南栀还想说什么,周时予的手机突兀响起。
他不耐烦接通后,助理慌张的声音传出来,“周先生,您赶紧过来看看吧,秦小姐哭着要见您。”
周时予恼怒扯了扯领带,“我去了有什么用?难道我能替她秦若萱生孩子不成?”
“可秦小姐说,您不来,她就不生了。”
秦若萱吵着不生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出来,周时予手背青筋暴起,他猛踹一脚旁边的医疗器械,随即才温声细语对宋南栀道,“栀栀,我过去看看,等秦若萱生下孩子,我就带着医生赶过来。”
“别..….”
话还未说完,周时予就匆匆抬脚离开。
她强忍着剧痛走下来,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撑着墙壁走出手术室时,却听到旁边的消防通道里传来女人娇 喘的呻 吟声。
“时予,轻点,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贱货,你假装难产不就为了勾引我?现在倒想起肚子里的孩子了?我当时只是不想戳穿你而已。”
男人情动沙哑的声音逐渐蔓延出来,激动的运动声冲击着宋南栀的耳膜,看不见画面,却能想象到这扇门背后的疯狂。
她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只觉得身上疼得喘不上气。
原来都是假的。
秦若萱难产是假的,他心疼她也是假的。
所有人都说,她宋南栀是整个京圈最羡慕的女人。
明明是最声名狼藉的私生女,可偏偏太子爷周时予在画展上对她一见钟情。
为了追到她,周时予一掷千金,点了无数的天灯。
又因她一句不喜奢靡,周时予甘愿为了她舍弃太子爷的身份。
后来为了娶她进门,遭到周家所有人反对,周时予毫不犹豫连捅自己三刀。
“如果我这辈子不能娶宋南栀为妻,那我宁愿死在周家的门口。”
后来千亿的婚礼,百万无人机现场直播,羡煞整个京圈的名媛。
周时予更是在婚礼上承诺,这一生只爱她一人。
她以为她成了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可就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年,周家长辈强行给周时予下药,强行让他们同房。
她哭过闹过,甚至提了离婚。
为了求她原谅,周时予跪在她房间外三天三夜。
最后他跪晕了过去,她心软得原谅了他。
而他也跪在母亲的牌位前,郑重发誓绝对跟秦若萱一刀两断。
可没过多久,周时予却又告诉她,只要秦若萱怀孕,周家长辈就不会再为难她。
现在,周时予又说,等秦若萱生下孩子就好了。
她等了一次又一次,结果永远都是失望。
所以她不想再等了..….
宋南栀的体力不支,晕倒了过去。
晕倒前,她恍然看见年少的周时予焦急向她跑来,她朝他伸出手,却什么都没抓住。
等她再次醒来,是在病房里,医生告诉她噩耗,“抱歉,宋小姐,由于孩子在肚子里停留的时间太长了,剖开的时候已经没气了,请您节哀。”
面对这个结果,宋南栀并无太大的悲伤,“我知道了。”
医生似乎察觉到宋南栀的情绪不对,轻声安慰道,“您还年轻,和周先生还会有孩子的。”
不会再有孩子了。
宋南栀缓缓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静静。”
医生以为她是需要发泄情绪,离开病房时,还贴心替她关上门。
可医生不知道,宋南栀拨通另一位医生的电话。
“裴医生,我不想治疗了。”
听筒里传来裴清让震惊的声音,“宋小姐,您已经重度抑郁了,如果停止治疗的话..….”
她轻笑,声音透着无力和绝望,“不重要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和照顾。”
裴清让还想说什么,可宋南栀已经挂了电话。
她翻出日历,选了个良辰吉日结束生命。
6月30日,七天后。
也是她和周时予四周年纪念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