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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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好日期后,宋南栀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就是将名下的全部财产捐了出去,第二件她向警察局预约七天后注销身份证信息。

挂电话后不久,病房的门就被人慌张推开。

门撞在墙壁上发出巨响,宋南栀机械似的转过头。

还未看清来人,就被人紧紧拥入怀中。

“对不起,栀栀,我错了,我太自以为是,我以为我能把控好局面,却没想到竟害死我们的孩子。”

滚烫的热泪不断打在宋南栀的肩膀上。

她木讷抬头,周时予眼底的紧张和心疼那么明显,可为什么要害死他们的孩子呢?

宋南栀不知道答案,也不想问。

宋南栀强忍着窒息从他怀里退出来,声音沙哑道,“没关系,不是你的错。”

周时予终于察觉到宋南栀不对劲,她不哭不闹,就好像没有灵魂的玩偶,声线颤抖还带着一丝的小心翼翼,“栀栀,你是不是恨我了?你打我骂我都好,要怎么惩罚我都行,你就是别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好不好?”

说完,周时予屈尊降贵跪在她面前,一耳光接着一耳光往脸上扇。

他的侧脸红肿不堪,好像只要宋南栀不喊停,他就会打烂自己的脸。

“是孩子没有福气,跟你没有关系。”

宋南栀出声制止了他。

周时予紧张地抱着宋南栀柔 软的腰肢,“抱歉,栀栀,我真的好爱你,好害怕失去你,别因为这件事恨我。”

如果真的爱她,怎么就没发现她早就病了呢?

怎么舍得让别的女人怀孕?

又怎么舍得让他们的孩子窒息而死呢?

宋南栀垂眸,手指平静划过周时予精致的眉眼,她虽然在笑,可眼里却没有一点温度。

“不会的。”

即使有宋南栀这句话,可周时予也忐忑不安。

不知是不是因为愧疚,周时予第二天就消失了,只留下两名保姆照顾她。

后来她才知道周时予从山下跪到了山上,一千零一个台阶,最终感动了大师,愿意超度他们死去的孩子。

回来后,周时予更是24小时寸步不离守在她身边,会亲自下厨熬鸡汤给她,不假以人手照顾她。

哪怕她夜里翻身,周时予也会被惊醒。

睡着后,他也紧张不安。

“栀栀,我真的错了,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可宋南栀却不敢再信了。

两天后,宋南栀出院跟周时予回了周家。

这一路她抱着孩子的骨灰盒,沉默望着窗外。

好几次周时予想找话题打破氛围,但见宋南栀并不想说话,也只能闭了嘴。

车子刚驶入周家,宋南栀就看到里面正在为秦若萱举行诞下周家长子的庆祝宴。

整个京城的名流都在祝贺秦若萱。

她穿着名贵旗袍,怀里抱着周家唯一的继承人,典雅的气质比她这位周时予法律上的太太还像周家女主人。

宋南栀默不作声走进去,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盯着她。

有人为秦若萱打抱不平。

“她抱个骨灰盒进来,是故意给若萱晦气的吧。”

“果然是小三生的贱种,福薄命薄,才保不住孩子。”

“一个卑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当周太太?”

周时予紧随其后,就听到这些闲言碎语,他脸色沉了沉,冲着那人怒斥道,“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跪着给栀栀道歉。”

那人也是京圈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咬紧牙不肯道歉。保镖已经闻声而动,只等周时予一声令下,就会逼着他跪下。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时,秦若萱端庄走到宋南栀面前,轻描淡写的语气却透着股趾高气昂,“是我的客人出言不逊在先,我向宋小姐道歉,抱歉了,宋小姐,他并非是恶意侮辱你的,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说完,她又看向周时予,语气软了半分,“时予,今天是我们儿子的庆礼,看在他的面上,就别为难我的客人了,好不好?”

周时予陷入沉默,他心虚看了眼宋南栀。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宋南栀什么都明白了。

“我没事,你是孩子的父亲,留下来吧。”

说完,宋南栀上了二楼。

她脚步踩在楼梯上,失神踩空了,膝盖重重磕向地板。

她没觉得疼,回忆却如浪潮般涌来。

她记起刚和周时予在一起时,有人骂她是下贱的婊 子,说她不知廉耻勾引了周时予。

那天周时予发了好大的火,他一拳一拳往那人脸上揍,那人五官变形,惨不忍睹。

周时予似乎不解气,猛地揪起那人的头发。

郑重一字一句道,“以后再敢让我听到这些,我撕烂你们的嘴,栀栀是小三的女儿又如何,我爱她就足够了。”

自那天起,再也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说三道四了。

长达十八年的辱骂和霸凌声,从此消失在她的世界里。

那一刻,她真的爱惨了周时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