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噎住了！
“嗬……嗬……”
他从沙发上摔了下来，在地上痛苦地挣扎。
王雅和我爸听见声音冲了出来。
“小伟！小伟你怎么了！”
王雅吓得魂飞魄散，抱着李伟拼命地摇晃。
我爸也慌了神，想用手去抠他嘴里的果冻。
场面一片混乱。
李伟头顶的数字，在飞速地跳动。
00:00:58…
00:00:57…
我站在原地，像被钉住了。
救他？
还是不救？
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04
“快！海姆立克急救法！”
我爸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背后抱住李伟，用拳头向上冲击他的腹部。
一下，两下，三下。
没用。
李伟的脸已经从涨红变成了青紫色。
他的挣扎越来越微弱。
王雅瘫在地上，只会尖叫：“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
李伟头顶的数字，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00:00:35…
00:00:34…
我耳边的“滴答”声，几乎要将我的脑袋震碎。
我看着那个痛苦的男孩，看着那对绝望的男女。
我心里没有复仇的快感，只有一片冰冷的麻木。
这就是报应吗？
可为什么，我一点也感觉不到高兴？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我爸的头顶。
那个一直以来都是灰色的数字，突然发生了变化。
它亮了起来。
不是鲜红的倒计时。
而是一种……温暖的，金色的光芒。
那串数字不是在减少，而是在飞速地……增加？
不对！
是在减少！
我定睛一看，那串金色的数字，原本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数字。
此刻，它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往下掉！
像一个被戳破了洞的水池，生命力在疯狂地流逝。
我爸因为紧张和用力，脸憋得通红，呼吸急促。
他的心跳，一定快得吓人。
原来如此。
红色的是死亡倒计时。
金色的是生命倒计时。
我能看到的，不只是死亡的终点，还有生命的长度！
“滴答。”
“滴答。”
一个冰冷，一个温润。
两种声音，两种数字，在我脑海里交织。
我突然明白了。
我明白了舅舅死的时候，我为什么会明白“能力的代价”。
那代价，不是眼睁睁看着别人死去。
而是……我的选择。
我对舅舅的死，袖手旁观。
我的不作为，等于亲手将他推下了屋顶。
是我杀了他。
这个念头，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混沌的脑袋。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旁观者。
其实，我是审判者。
我的能力不是预言，而是判决！
“啊——！”
王雅的尖叫打断了我的思绪。
她猛地推开我爸，疯了一样把手指伸进李伟的喉咙里乱抠。
这个愚蠢的举动，彻底堵死了李伟最后一口气。
00:00:01。
00:00:00。
李伟头上的红色数字，归零了。
他小小的身体，彻底软了下去。
一切都静止了。
时间，空气，声音。
只有我爸粗重的喘息，和王雅由尖叫转为的，绝望的呜咽。
李伟死了。
而我，再一次，选择了袖手旁观。
“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