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特助终于从石化中苏醒，小碎步挪过去，陪着笑：“李董，李董息怒，刀…刀危险，您先把刀放下？会议室人多，影响不好…”
“影响？”老头子嗓门更大，“老子再不来，这兔崽子能把集团大楼当婚房。”他瞪着林溪，“丫头，老子问你，这小子刚才求婚，你答应没？”
唰，所有目光又聚焦林溪。
她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看老头子手里的刀，看看地上碎掉的咖啡杯，再看看我手里举着的、钻石光芒都显得有点滑稽的戒指。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
“李董，”她终于开口，声音干涩，“这…太突然了。我需要时间考虑。”
老头子浓眉一竖：“考虑？考虑个屁，老子看人准，这小子混是混，眼光不差，丫头你不错，配他绰绰有余。”他刀一收，咣当一声拄在地上，跟拄拐杖似的，气势汹汹。“就这么定了，这小子归你管，以后他再敢犯浑，你拿这把刀砍他，老子批条子。”
我：“……”
林溪：“……”
众高管：“……”
10
老头子拄着西瓜刀，三言两语拍板了“儿媳妇”。完全无视当事人意愿。他大手一挥：“散会，都滚蛋，该干嘛干嘛去，老子处理家务事。”
高管们如蒙大赦，作鸟兽散。溜得比兔子快。张特助最后一个走，贴心地关上了会议室大门，隔绝了外面无数道窥探的目光。
门一关。老头子“哐当”把西瓜刀扔地上。一屁股坐进主位老板椅，翘起二郎腿，人字拖晃晃悠悠。脸上凶神恶煞瞬间褪去，换上一种看戏的促狭。
“行了，别跪着了，地上凉。”他冲我努努嘴，又看向僵在墙边的林溪，笑得像尊弥勒佛，“丫头，过来坐。别怕，刚才吓唬那小兔崽子呢。刀没开刃，切西瓜都费劲。”
我膝盖发麻，撑着地站起来。手里戒指盒还傻乎乎举着。林溪没动，眼神在我和老头子之间游移，惊魂未定。
“爸，你搞什么飞机。”我揉着膝盖，火气蹭蹭冒，“差点吓死我，还有林副总。”
“不搞点动静，你能老实？”老头子哼一声，端起桌上不知谁的凉茶灌了一口，“磨磨唧唧，追个姑娘追半年，屁进展没有，还得老子出马。”
他转向林溪，变脸飞快，和颜悦色：“小雪啊，别听这小王八蛋瞎咧咧。他装穷骗你，该打，但心是真的。老头子我拿这把老骨头担保，这小子混账是混账，认准的事，九头牛拉不回。他栽你手里，活该，你就当为民除害，收了他。”
林溪表情裂了。看看一脸“为民除害”的老头子，又看看一脸“我活该”的我。她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出来。脸憋得通红。
“李董，”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专业，“公司有规定，管理层禁止办公室恋情。这影响…”
“规定？”老头子眼一瞪，“老子定的规矩，老子说改就改，从今天起，这条没了。”他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你俩，该谈恋爱谈恋爱，该结婚结婚，公司的事，该管还得管，这小子，”他指着我，“归你领导，他要是工作不努力，你告诉我，我打断他的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