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苏媛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连哭都忘了。
就在这时——
“沈念同学？”
第六章
另一个清冽如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自身后响起。
许墨不知何时也出现在这条幽暗的小路上。他站在几步开外，眼睛精准地扫过我的伤口、撕裂的裙子，最后落在苏媛身上，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他的右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指节却微微凸起，像是在用力握着什么。
昏黄的路灯勾勒出他清瘦的轮廓，也清晰地映出他裤袋边缘露出的一小截——闪着冰冷金属寒光的坚硬钢笔。
——
顾沉舟的手指关节已经泛白，他脱下校服外套，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意："我带你去医务室。"
我后退一步避开他伸来的手，布料擦过手臂伤口时带起一阵刺痛。"不必了。"我的声音比想象中还要平静。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沈念。"顾沉舟喉结滚动，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艰涩，"至少让我..."
"伤口需要立即处理。"
许墨打断了顾沉舟未说完的话，左手已经递来一块叠得方正的手帕。
我接过手帕按住渗血的伤口，许墨微微侧身，用肩膀隔开我与顾沉舟之间凝固的空气："礼堂后门右转就是医务室，我知道近路。"
顾沉舟的下巴绷得紧紧的。他突然转身，一把扣住苏媛的手腕："我们谈谈。"
苏媛踉跄着被他拽走时，回头瞪我的眼神像淬了毒。她精心修饰的指甲在顾沉舟袖口留下几道抓痕，却没能让他松开半分力道。
(医务室)
医务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许墨站在药柜前寻找碘伏，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他取药的动作很熟练，像是经常做这种事。
"可能会有点疼。"他低着头调配双氧水，睫毛在镜片上投下细碎的阴影，"那道墙上有铁锈，必须彻底消毒。"
冰凉的棉球触到伤口时，我下意识缩了缩手指。许墨立即停下动作："忍一忍。"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你不想留下疤痕吧？"
我摇摇头，看着他将沾血的棉球扔进垃圾桶。
"你经常处理伤口？"我试图转移注意力。
许墨缠纱布的手指顿了顿："我父亲是外科医生。"他系好最后一个结，"小时候经常看他做急诊手术。"
窗外远处似乎传来一声闷响，接着是压抑的争吵声。许墨仿佛没听见，专注地将药品放回原处。他的白衬衫后腰处有一小片血迹，应该是在扶我时蹭上的。
"你的衣服..."
他摇了摇头，轻声道："没关系。"顿了顿，他问我，“还疼吗？”
“不疼……谢谢”
医务室里安静得可怕。
(礼堂后的梧桐树下)
顾沉舟一把甩开苏媛的手腕。她踉跄着撞上树干，精心打理的卷发勾住了树皮。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顾沉舟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骇人的怒意。
苏媛揉着发红的手腕，眼泪要掉不掉："谁让她勾引你..."
"闭嘴！"顾沉舟一拳砸在树干上，震落几片新叶，"我警告过你，别碰她。"
"为什么？"苏媛突然歇斯底里起来，精心修饰的指甲掐进掌心，"你不是也很讨厌她围着你转吗？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