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摇了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交易?什么交易?」

「我们不是夫妻吗?结婚怎么会是交易……」

傅辰宴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

也许在他眼里,从前的温晴,永远是隐忍的,卑微的,就算被他用最伤人的话羞辱,也只会红着眼眶说「没关系」,绝不会像现在这样,理直气壮地质问。

他嗤笑一声,似乎懒得再跟我掰扯这个问题。

「医生说你只是暂时失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好好养病,什么时候记忆恢复了,我们的交易继续。」

说完,他转身就走,没有一丝留恋。

病房的门被关上,隔绝了他身上好闻的雪松冷香。

我脸上的泪痕瞬间风干,眼里的脆弱和茫然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慢条斯理地擦干眼泪,拿起旁边的镜子。

镜中的女人,额头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失忆?

不。

我什么都记得。

我记得三年前,傅家需要一个八字相合的女人给傅辰宴冲喜,而我需要钱给妈妈治病。

我记得我们签下的那份协议,为期三年,我扮演他温顺的妻子,他给我用不完的钱,以及傅太太的头衔。

我更记得,这三年来,他是如何一边享受着我的照顾,一边对我冷漠和羞辱。

他是如何在我发着高烧的雨夜,抛下我去陪刚回国的白月光。

他是如何在他朋友面前,指着我说:「一个替身而已,别当真。」

而这场车祸,也不是意外。

是白若云约我见面,在我去见她的路上,一辆大货车失控地朝我撞来。

那一瞬间,我看见了坐在不远处咖啡馆里的白若云,她脸上得意的笑,清晰得如同烙印。

老天有眼,我活了下来。

不仅活了下来,还给了我一个绝佳的报复机会。

傅辰宴,白若云。

你们的游戏,玩了三年。

现在,轮到我来制定规则了。

我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傅辰宴一次都没来过。

只有他的助理秦川,每天会按时送来三餐,顺便汇报我的情况。

出院那天,是秦川来接的我。

坐上那辆熟悉的劳斯莱斯,回到那栋住了三年的别墅,一切都那么陌生,又那么熟悉。

傅辰宴不在家。

也好。

我换了鞋,开始打量这栋房子。

从前,我把这里当成家,每一个角落都用心打理过。

而现在,它在我眼里,只是一个华丽的牢笼。

我径直走上二楼,推开了主卧的门。

房间是冷色调的黑白灰,一如傅辰宴那个人。

我走到衣帽间,属于我的那一半,挂满了各种名牌衣服和包包,都是傅辰宴让人送来的,像是给宠物准备的玩具。

而另一半,属于傅辰宴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

我走过去,拉开一个抽屉。

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丝绒盒子。

我打开它,里面躺着一条钻石项链,吊坠是两个字母——「Y」。

云。

白若云的云。

这是他准备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三年来,每年都有一件。

从前我看到,只会心如刀割。

现在,我只是笑了笑,拿起了那条项链。

我走到阳台,毫不犹豫地将它扔进了楼下的游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