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换皮符

工具:换皮符(以活剥的人皮为纸,混人血调朱砂画符,符心需嵌一缕原主头发,符成则皮纸泛油光,如活人肌肤)

代价:蜕壳(每用一次符,使用者皮肤会像蛇蜕般脱落一层,新皮逐渐失去本相,最终与符上人皮融为一体,再也揭不下来)

秘术:易容门·偷梁术

1937年的北平,胡同里的槐花都带着股铁锈味。陈墨坐在“镜花缘”的化妆镜前,指尖划过脸上新换的皮肤——细腻、白净,甚至能摸到颧骨处淡淡的梨涡,像极了三个月前跳楼死的电影明星白露。

镜台上的铜盘里,摆着半张泛黄的符纸,边角卷翘,像块风干的肉皮。符上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纹路,中间嵌着根乌黑的长发,是白露生前扎过的麻花辫上的。这是师父临终前塞给她的,说“实在活不下去了,就用这个”。

陈墨本是戏班的小旦,嗓子倒了后混不下去,被日本人抓去给“慰安所”画春宫图。她见过白露最后一面,那女人被宪兵队的人拖进卡车时,脸上还带着刚演完《洛神》的妆,凤冠霞帔沾着血,像朵被踩烂的牡丹。白露死后第三天,陈墨就在巷口捡到个布包,里面是这张换皮符,还有张字条:“剥活人皮为纸,取心头血画符,可化他人貌,保三日平安……”

字条末尾画着个没有脸的人,脖子上围着圈皮,下面写着“皮换则魂移,三换则身替”。

陈墨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宪兵队的佐藤少佐,那双狼一样的眼睛总在她身上打转,说“画完这十张,就让你尝尝当花魁的滋味”。化妆镜里映出她自己的脸——蜡黄、消瘦,嘴角还有道被烟头烫的疤,是佐藤上次发怒时烧的。

“就用三天。”她咬着牙,把符纸贴在脸上。符纸刚碰到皮肤就“滋啦”一声,像烙铁烫肉,她疼得浑身发抖,却看见镜中的疤痕在慢慢变淡,蜡黄的皮肤透出粉白,连眼角的细纹都平了。

等疼痛散去,镜子里的人变成了白露。

当天下午,佐藤少佐来取画时,眼睛都直了。“白露小姐?你没死?”他摸着枪套,口水差点流到画上。陈墨低着头,模仿白露在电影里的语气:“少佐认错人了,我是新来的画师。”

佐藤果然没再纠缠,临走前塞给她支口红,说“明天穿和服来,给我唱段《夜来香》”。陈墨捏着那支带着铁锈味的口红,后背全是冷汗——换皮符真的有用。

可夜里,她的脸开始发痒,像有无数只虫子在爬。对着镜子一看,新换的皮肤边缘起了层白皮,像墙皮剥落。她撕下白皮,下面露出的不是自己的脸,是片血红的肉,正慢慢长出新的皮肤,嫩得像婴儿的。

“蜕壳……”陈墨想起字条上的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第二天,她不得不再次贴上换皮符。这次疼得更厉害,符纸像长进了肉里,撕下来时带起层血皮。镜中的白露更像了,连说话时嘴角牵动的弧度都分毫不差。佐藤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热,拉着她的手说“今晚跟我回司令部”。

陈墨的手在发抖。她摸到自己的脖子,那里多了圈淡红色的印,像被勒过。换皮符的效果在减弱,她发现自己笑的时候,左边嘴角会突然僵住——那是她自己的旧伤在“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