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赶忙殷勤的端过来茶水,又蹲在身前轻轻帮我按腿:“姑娘,我也联系好了,明晚,珍宝楼和太子见面。”
她抓抓脑袋还是有些羞惭的。
看见她,不可避免的,我又想起儿时的夏天。
那时候,萧楚星就是我的小尾巴。
娘亲刚过世的时候我很害怕,这里白天夜里都没有一个人。
加上早产身体不好,吃不下东西,睡不着觉,还总是发热。
即便娘亲告诉过我她给我留下不少家底,又因为对归宁的贵妃有救命之恩给我订下一场婚事,我还是怕。
我幼时早慧。
萧家的嫌弃与恶意那么明显,我早就感受到了,但,还是孩童时期的我,无能为力。
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娘亲,到厨房给娘亲偷吃的。
虽然大部分都进了我自己肚子。
可是后来那个笑起来憨憨的伯伯被辞退,娘亲,也走了……
“姐,嫡姐。”
哦。
还有一个,萧楚星。
她的眼睛就像小星星。
“姐,这是奶娘给我做的布娃娃,我让它来陪着你,你别害怕……”
她看看左右:“姐,我还能在这待一会儿,我跟你说啊,今天在课上侯家的那个小胖子可好笑了,哈哈……
你没去你是没有看见啊,他……”
那时她们都很小。
她是她漂亮脆弱瓷人儿一般的姐姐,她,是她在怕到哭都不敢哭的暗夜里,唯一的,那盏灯。
“笃笃笃,大小姐,老爷叫您过去。”
明明院门开着,人却没有进来,拍门拍的‘砰砰’响。
“姑娘,我去……”
红花一向比较冲动,又爱玩儿一些毒虫毒草。
“不用,我过去看看。”
红莲赶忙过来帮我拢好披风,倚梅也将我手里的暖炉换了:“这是刚刚温好的,姑娘万万不可见风。”
我点点头,对她们低声吩咐着:“夺樱和红花随我过去,你们俩个……”
4.
“父亲。”
三年了。
长长又短短的三年时间。
他老了。
鬓角已经生出白发。
萧肃也不知在看着什么,极为认真,红花敲门的声音他都没有听见。
这时耳边陡然传来人声,他抬起头来刚要发作。
“吱嘎,碰!”
这般慌慌张张。
“父亲怕我?”
红花殷勤的把椅子擦了又擦,我将将落座。
“怎么会?”
他僵挺着身子抖着手,声音有点艰涩。
这个孩子。
越长越像她母亲。
同样的耀眼明艳,这个孩子那是更胜一筹。
然而白氏是野性的,初萃的,即便后来生了刺,也不过就图一个活命。
她不一样。
在她身上,他都看不到活人该有的温度。
“你年纪也不小了,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饮了一口红花端过来,我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就想刺一刺他:“把我留在家里,你们敢吗?”
萧肃一口气好悬没喘不上来。
这些年凭借着手腕,他已经官至右相,早已经没有人如此和他说话了。
可是……
忍得青筋暴起也得,忍。
“小玉啊,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也十九了吧,这次……”
他狠狠吞咽一下。
“这次回来就安生住下,我让你母……,我会看着给你找个好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