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闺蜜失踪前发来最后一条短信:“别信天使医疗。”

我伪装成代孕者潜入地下工厂,发现三百多名女性被囚禁在编号铁笼里。

当我的微型摄像机录下她们被强制注射催卵剂的画面时,警报响了。

铁门在我面前重重落下,王志国狞笑着举起电击棒:“记者小姐,欢迎来到地狱生产线。”

他们不知道,我早已记下所有消防通道的位置。

浓烟弥漫时,我砸碎警报器对三百人嘶喊:“想活命的,跟我冲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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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头刺破皮肤,带着一股冰冷的、不容抗拒的决绝,扎进我胳膊的静脉。那种细微的锐痛,早已在连续几天的注射中变得麻木,像被某种钝器反复敲打过的神经末梢。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浓烈到刺鼻的气味,混合着一种更深的、难以名状的腥甜,像是铁锈混合着陈旧的血液,沉甸甸地压在喉咙口。

我垂着眼,视线落在操作护士那双毫无波澜的手上。橡胶手套紧紧包裹着手指,动作精准、高效,如同处理流水线上的零件。针管里淡黄色的药液被缓缓推入我的血管,带来一种奇异的、微微发烫的流动感,顺着胳膊往上爬。这药液是催卵剂,是工厂榨取“产品”的第一步。

“天使医疗”——这个散发着廉价香水般虚假芬芳的名字,此刻像一个冰冷的烙印,烙在我被迫卷入的这场噩梦边缘。

“好了。”护士的声音平淡无波,抽回针头,动作利落得没有一丝犹豫。她用一小块酒精棉按住针眼,力道不小,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粗鲁。我默默接过棉片,自己按着。手臂内侧,那枚伪装成普通皮肤痣的微型摄像机,隔着薄薄的人造皮肤,正微微发烫,忠实地记录着这间冰冷诊疗室里发生的一切:金属托盘碰撞的轻响,仪器单调的嗡鸣,还有此刻这强行注入我体内的“生育催化剂”。

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诊疗室那扇小小的、嵌着磨砂玻璃的窗户。窗外,是一道狭窄、光线惨淡的走廊。就在刚才被带进来时,我瞥见几个穿着统一灰色棉布罩衫的女人,像被无形的绳索牵引着,沉默地走过。她们低着头,脚步拖沓,身体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僵硬和疲惫,仿佛灵魂的重量已将她们的脊背压弯。其中一个女人,侧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苍白浮肿,肚子已经高高隆起,像一座沉重而不祥的山丘。她扶着腰,动作迟缓,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押送她们的男人穿着深蓝色的制服,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如同执行程序的机器,只是偶尔粗暴地推搡一下动作慢的女人,催促着她们前行。

那场景,像一幅来自地狱的速写,无声地刻进我的视网膜。

我的闺蜜,林小雨。记忆像一把猝不及防的冰锥,猛地刺入脑海。她那总是带着狡黠笑意的眼睛,仿佛就在眼前眨动。她失踪前发给我的最后一条短信,只有短短六个字,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心上:“别信天使医疗。”

字迹在手机屏幕上清晰得刺眼。她一定是在极度恐惧和仓促中发出的警告。紧接着,她的电话就彻底成了无法接通的忙音。她的家人报了警,警方最初的调查方向是普通的人口失踪,甚至暗示她可能是“感情受挫离家出走”。那些官方的、流于表面的报告,字里行间透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