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挂了电话,看见我,脸上的温和瞬间褪成疏离:「有事?」
我指了指他桌角的相框,里面是我们的结婚照,我笑得一脸傻气,他搂着我的肩,眼神里全是温柔。
「这个我带走。」我说。
他没说话,算是默许。
我拿起相框,玻璃有点脏了,大概很久没人擦过。走出办公室时,正撞见兰清拿着咖啡进来,她的手轻轻搭在顾斯年胳膊上,说:「顾总,这咖啡是你喜欢的浓度。」
顾斯年的手覆在她手背上,笑了笑:「还是你懂我。」
那一瞬间,我突然就释怀了。
原来有些人,真的会在中途退场。原来有些爱,就像草原上的风,吹过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离开那天,天很蓝。
我拖着行李箱走出小区,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顾斯年大概还在睡觉,或许是和兰清在一起,这些都不重要了。
手机开机后,收到他的消息,是凌晨发的:「兰清父亲又不舒服,我陪她去医院了,纪念日下周一定补。」
我没回,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出租车驶过江边大桥时,我打开车窗,风灌进来,带着江水的潮气。手里的相框被我放在了腿上,照片里的我们笑得那么甜,像一场醒不过来的梦。
但梦总是要醒的。
我把相框放在了桥边的栏杆上,转身坐进车里。后视镜里,那小小的相框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点,消失在车流里。
就像那段曾经以为会天长地久的感情,终于在这个晴朗的冬日,彻底落幕了。
南方的机票在包里安静地躺着,我知道,那里有新的阳光,新的生活,再也没有顾斯年,也没有那些过期的承诺了。
挺好的。
南方的梅雨季来得猝不及防。
手机在画架旁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是顾斯年在机场拍的照片。
他穿着我去年给他买的藏青风衣,眼下泛着青黑,举着身份证对着镜头,背景里的航班信息牌写着「飞往南州」。
配文只有三个字:「我来了。」
我捏着手机走到水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