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女主换了干爽的衣裳,青禾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小声道:“姑娘这招‘扮猪吃虎’,可把秦昭仪气得不轻。听说她回了自己殿里,砸了好些个瓷器呢。”
女主靠在软榻上,指尖摩挲着湿透的帕子,轻笑:“越气越好。只有她乱了阵脚,咱们的局才能继续往下铺。” 她望向窗外沉沉夜色,眼底闪过狠戾——贵妃、秦昭仪、皇上…这宫里的每一个人,都将成为她棋盘上的棋子。
而此时,含章殿内,贵妃望着秦昭仪跪在下首请罪的模样,指尖缓缓抚过茶盏,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昭仪妹妹今日,倒像是被人当枪使了呢…” 她声音轻柔,却让秦昭仪脊背发寒,磕头的动作更急了些。
夜色更深,映雪轩内烛火摇曳。女主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含章殿的方向,轻声呢喃:“好戏,才刚刚开始。” 风卷着花香掠过她的衣角,恍惚间,仿佛回到上一世被折磨的慎刑司,可这一次,她眼底只有翻云覆雨的笃定。
荷花池的水浸得骨头缝都发疼。女主被按在池底时,刻意呛了几口冷水,肺腑间火烧火燎的疼,却让她的意识愈发清明。透过粼粼水波,她看见长廊尽头那抹明黄身影越来越近,唇角悄悄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陛下!”她猛地挣脱侍女的手,破水而出,湿发如墨般贴在脸颊上,水珠顺着下颌线滚落,滴在素色粗布裙上洇出深色的痕。她仰着脸望向皇上,眼尾因呛水泛红,睫毛上挂着的水珠像碎钻,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清亮:“求陛下救臣妾!”
皇上本带着几分愠怒——宫宴之上,嫔妃竟在荷花池里厮闹,成何体统?可目光落在女主脸上时,那点怒意忽然就散了。她的狼狈不是矫揉造作,眼底的惊惶像受惊的小鹿,湿漉漉的眼神撞进他心里,竟让他想起多年前微服出巡时,在江南水乡见过的那株雨中梨花。
“成何体统!”皇上沉声呵斥,目光却扫向秦昭仪,“秦昭仪,你身为嫔妃,竟对新人动此私刑?”
秦昭仪被那眼神看得一哆嗦,刚想辩解,旁边的九千岁已慢悠悠开口:“皇上息怒,想来秦昭仪今日多饮了几杯,才失了分寸。”他语气平淡,却像给秦昭仪递了个台阶,又像是不动声色地坐实了“醉酒失德”的罪名。
秦昭仪哪敢反驳,忙跪下磕头:“臣妾失仪,请皇上降罪。”
皇上“哼”了一声,没再追究,只对身边太监道:“先送许姑娘去偏殿换身衣裳,传太医看看。”
女主被青禾扶着往偏殿走,路过皇上身边时,故意脚下一软,往他身上靠了靠。指尖擦过他明黄常服的衣袖,她能感觉到那瞬间的僵硬。抬眼时,正撞进皇上带着探究的目光,她慌忙低下头,耳尖红得滴血:“谢陛下恩典,臣妾…臣妾告退。”
走到廊下,九千岁恰好在那里站着。他的目光落在她滴水的发梢上,像淬了冰,却又藏着点说不清的兴味:“许姑娘这出戏,唱得倒是逼真。”
女主拢了拢湿透的衣襟,声音压得极低:“督公说笑了,臣妾只是…怕被淹死罢了。”她抬眼望他,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倒是督公刚才那句话,帮了臣妾大忙。”
九千岁轻笑一声,转身往含章殿去,只留下一句:“别让本宫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