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郎与郓哥儿站在衙门外的石阶下,耳边是集市的喧嚣,心头却是忐忑。宋朝的县衙断案,虽有律法为依,却也免不了人情世故。
西门庆的势力,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阳谷县的每一个角落。武大郎攥紧了拳头,想到金莲的哭闹,那条腰带的檀香味,心头又是一阵酸楚。
他喃喃道:“兄弟,这状子,怕是难有结果吧?”郓哥儿拍拍他的肩,咧嘴道:“武大哥,管他成不成,咱这状子一递,西门庆的脸面算是丢了!县里人谁不知道张松是他心头肉?这一告,保管让他气得跳脚!”
夕阳西沉,衙门里的动静还未传来。武大郎挑着空空的担子,与郓哥儿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巷子里,街坊们的窃窃私语又起,武大郎低着头,只觉那状子如同一把火,烧得他心头既痛快又茫然。
02 衙门暗流涌
县衙坐落在县城正中,灰瓦红墙,门前两尊石狮子瞪着铜铃般的眼睛,威严中透着几分冷漠。
清晨的阳光洒在青石台阶上,衙门口的差役懒洋洋地倚着水火棍,偶尔吆喝几声,驱赶围观的闲汉。宋朝的县衙,是地方权力的中心,县令虽只是七品芝麻官,却握着断案定罪的实权。
然而,阳谷县的官场,早已被西门庆的银子浸透,县令与西门庆私交甚密,衙役们也多收了他的好处,平日里对西门府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日,县衙里却多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热闹——武大郎来告状了。堂上,县令王敬之端坐正中,身着青色官袍,头戴乌纱帽,面容严肃,手中握着一块惊堂木,目光却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堂下,武大郎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那张由李秀才代写的状子,声泪俱下地喊冤。他的身形矮小,佝偻着背,脸上满是悲愤与无奈,额头上的汗珠混着泪水,滴在青石地面上。
站在他身旁的武松,一身青衣,腰间别着哨棒,眉宇间满是刚毅,却也掩不住眼中的痛色。他看着哥哥这副模样,心如刀绞,却只能紧握拳头,强压住怒气。
“县尊在上,小人武植,有冤要诉!”武大郎的声音颤抖,带着几分嘶哑,“小人是个卖炊饼的,家境贫寒,却从不敢做违法之事。谁知我家娘子潘氏,竟与西门庆府上的书童张松有私,败坏我武氏门风!小人在家中拾得一条腰带,丝绸质地,绣云纹,缀玉珠,非我家之物,定是张松遗落!街坊们也多有议论,称张松常在我家附近徘徊,恳请县尊明察,替小人做主!”
武大说到激动处,鼻涕眼泪齐下,双手撑在地上,头磕得砰砰作响。他时而愤愤不平,咬牙切齿地控诉:“那张松,仗着西门庆的势,欺我家贫,辱我门庭!小人每日早出晚归,辛辛苦苦卖炊饼,换来的却是这等羞辱!”时而又潸然泪下,哽咽道:“县尊,小人娶了潘氏,原以为她是个本分的女人,谁知她……她竟做出这等事!小人这张脸,算是丢尽了!”
堂上的县令王敬之微微皱眉,目光扫过武大,又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武松。他敲了敲惊堂木,沉声道:“武植,你说张松与你家娘子有私,可有真凭实据?光凭一条腰带,如何能断定是张松之物?街坊的闲言碎语,更不可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