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口渴了吗？”他的声音变了调，混着点沙哑的嘶嘶声，像蛇吐信子，“我这有瓶饮料，您要是喝，把手里的门票给我，我带您出去。再送您一张海洋馆的票，免费的。”
免费的海洋馆票？林墨的后颈瞬间窜起一股寒意。规则第六条：别买海洋馆的票。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对方的衣服——一秒、两秒，朱砂色像被墨汁浸染的水渍，正一寸寸变黑。
先是领口，再是袖口，最后整身制服都成了那种发乌的黑，像泡在死水里烂透了的布，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诡异的轮廓。
他的脸也变了。
瞳孔发直，嵌在布满红血丝的眼白里，死死锁着猫眼，林墨甚至能感觉到那道视线——他知道自己在看。
嘴角被硬生生扯向耳根，露出半截青黑的牙床，那不是笑，是种机械的僵硬，像有人用镊子把嘴角撬开，再用钉子钉在了那个角度。
玻璃瓶里装着红色的液体，晃一晃，黏糊糊地贴着瓶壁往下流。
这里面装着的，是血！闻着有一股铁锈加腥臭的味道！
“快开门！别给脸不要脸！”门外的人突然咆哮起来，吼声里混着某种动物的呜咽，“门票给我！我能带你出去！”
林墨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掐进门板。规则第十条：见穿黑色工作服的，不论说什么都别理。可这人……他刚才还是红色制服。
身份是会变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什么东西被撕裂了，混着骨头碎裂的“咔嚓”声。
林墨捂住嘴，浑身发抖。
几秒钟后，外面安静了。
他贴着门板听了很久，再没听到任何声音，才敢再次凑到猫眼后——走廊空了，只有地板上留着一摊发黑的水渍，水里漂着半片红色的布料，像块被嚼烂的肉。
那股咸腥气更浓了，还混着点草腥，只是更冲，带着活物的热气。
林墨瘫坐在地，掌心的虚线纸片凉得刺骨。
不行，我得离开这里！
林墨扶着墙站起来时，膝盖还在打颤。
掌心的虚线纸片被冷汗浸得发皱，边缘却依旧冰凉，像块烙铁贴着皮肤。
他深吸了口气，那股混合着咸腥与草腥的热气呛得他喉咙发紧。
他没有立刻开门，而是先摸了摸口袋里的东西：动物园门票，手机，还有那张写满疯话的潦草纸条。
必须搞清楚几件事：这里到底是不是海洋馆？规则里说“本园没有海洋馆”，可刚才那个穿红制服的人明明这么称呼这里。
还有，那张纸条的主人是谁？他提到的“白狮子咬了我”“园长办公室的文件是假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墨再次凑近猫眼，确认走廊空无一人。
他拧动门锁，金属摩擦声在死寂里格外刺耳，每转一圈，心脏就跟着提一分。
门开了条缝，蓝绿色的应急灯斜斜照进来，在地上投出狭长的光带。
走廊比他想象的更长，两侧的墙皮像泡发的纸一样鼓起来，不时有浑浊的液体顺着墙缝往下淌，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
林墨低头看了眼最近的水洼，里面映出的影子脖子有些扭曲，脑袋歪在奇怪的角度，他赶紧移开视线。
走廊两侧是一排玻璃展柜，本该是展示海洋生物的地方，此刻却塞满了更诡异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