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盛京城中最离经叛道,桀骜不驯的将军府嫡女。
今日提着剑划烂袁家公子的锦衣,明日拉着任家小姐春风楼听曲。
不学三字经,不读千字文,阿娘请来的夫子接连被我气走七个。
每个夫子请辞的时候,都吹胡子瞪眼地撂下一句
「孺子不可教也!」
在我这个月第十五次被登门告状之后,新科状元郎登门自荐。
「请将军夫人放心,在下定会教导好令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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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子明日辰时末就会过来给你上课,你给我乖觉一点,再让我发现你整出一些幺蛾子来,我饶不了你!」
将军府中,我娘正对我耳提面命。
「人家今年方才弱冠,就已三元及第,谁见了不夸一句少年英才,你呢?」
我不以为意,「我及笈之年就已打遍盛京纨绔,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阿娘一听,气得上手揪起我的耳朵:「我看你年颂就是盛京最大的纨绔!」
「疼疼疼!娘!我错了!错了!」
阿娘松开手,冷哼一声:「信你知错还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我当即谄媚一笑:「放心吧娘亲,我保证,这一次一定乖乖念书。」
「真的?」我娘一脸狐疑。
「当然!」我坚定地点头,「就
是……
娘亲能不能把我的沉霜还给我?」
沉霜是我爹在我十岁那年送我的剑。
天知道我娘把沉霜收走之后,我揍起人来气势都弱了许多。
阿娘闻言冷笑连连,「迟早有一天,我把你那把破剑丢灶里一把火烧了!」
「今日起,乖乖待在府里跟沈公子学习,没我同意不能出将军府半步!」
好嘛,不还就不还。
我揉了揉耳朵,悻悻回房。
没法,谁让我娘是家里地位最高的,她向来说一不二。
别说只烧一把剑,把我烧了也是使得的。
第二日,我慢悠悠地用完早膳,直到巳时正才来到书房。
刚踏进门槛,便看到沈鹤回坐在案前,手上捧着一卷书,手指修长,神情认真。
朝阳从窗外打入,柔柔照在少年侧脸,被玉冠束起的长发在阳光下镀上一层暖意。
啧,真真一副好皮囊,难怪阿娘对他全是赞美之词。
还真别说,美男子可比那些老头儿养眼许多,我一时竟没那么排斥上课了。
沈鹤回抬眸,便见少女一身红衣,迎光而立。
「既来了,便入座吧。」
嗯?我可是迟了快一个时辰,这都不生气?
没意思。
我大步走到侧案,拉开檀木椅随意坐了下去。
「沈兄,今日教的什么?」
沈鹤回听见这声称呼,不太自在:「你该称我为夫子。」
夫子?我脑海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老头,满嘴之乎者也,跟念紧箍咒一样。
眼前沈鹤回的脸也慢慢演变成白胡子老头。
「一定要叫夫子吗?会显得你很老。」我认真给出建议。
沈鹤回明显愣了一下,「
那……
随你吧。」
「今日便先将你案上的千字文抄一遍。」
不是,等会儿,怎么上来就抄书!
我的心有点死了。
「我觉得该到点下课了。」
沈鹤回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淡淡开口:「你今日迟到了,上课时间理应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