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盘几乎能当煤炭用的东西,觉得这名字起得真贴切。
我吃完,是真的会叹息。
最让我崩溃的,是她整理我的衣帽间。
我那天回家,看到我衣帽间里,那条我省吃俭用了三个月才买下的,一次都没舍得戴的爱马仕丝巾,正被安吉沾着水,仔仔细细地擦拭着我的梳妆台。
我的心,在滴血。
“安吉!”我发出了人生中最凄厉的一次尖叫。
她被我吓了一跳,无辜地看着我,手里还捏着那条湿漉漉的丝巾。
“曲奇小姐,怎么了?”
“你……你拿它……在干什么?”我指着丝巾,声音都在发抖。
“擦桌子啊。”她一脸的理所当然,“我看它料子很柔软,吸水性也好。就是……有点太小了。”
她顿了顿,用一种“我很抱歉”的语气,补充了一句:
“在我们国家,这种布料,真的只配当抹布。一般我们都用它来擦拭马具。”
我看着她那双真诚的,不含一丝杂质的蓝色眼睛。
我竟无言以对。
我开始严重怀疑,我爹给我找来的不是保姆,是个落难的……神经病。
我把这些事,跟我最好的闺蜜,一个嘴毒心热的精英律师,暴龙,吐槽了。
暴龙听完,沉思了三秒,给出了她的专业意见。
“她是不是有什么妄想症?或者,是什么国际诈骗组织的新套路?先用美色和离奇的人设降低你的防备,然后骗你钱?”
“骗我钱?”我看了看我银行卡的余额,“我这点钱,够她买那个LV行李箱的一个轮子吗?”
“那她图什么?”
“图我家的……红烧肉?”我想起了安吉唯一会做的,就是用电饭煲煮米饭,然后配着我点的外卖红烧肉,吃得一脸幸福。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安-吉又给我整了个大活。
那天,我在家赶一个翻译稿,安吉在客厅里看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一个艺术品鉴赏节目,专家们正在为一个据说是宋代失传的曜变天目盏争论不休。
安吉看了一眼,随口说了一句:“这个是假的。”
我没在意,继续码字。
她又说:“真的那个,在我爸爸的书房里。我小时候还拿它来喂过猫。”
我手一抖,打错了一行字。
我抬起头,看向她。
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仿佛刚才只是随口说了句“今天天气不错”。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她身边,指着电视上的那个碗:“安吉,你说……真的那个,在你家?”
“是啊。”她点点头,“我记得很清楚。碗底还有一只小猫的抓痕。我爸爸当时可生气了,罚我抄了一百遍的《皇家礼仪守则》。”
我的心脏,开始怦怦直跳。
这个保姆,绝对不正常!
她不是神经病,就是……身份不凡。
我正准备继续追问,门铃,突然被人疯狂地按响了。
那架势,不像是按门铃,像是要拆了我的门。
我走过去,通过猫眼往外一看。
门口站着七八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客镜,身材魁梧,表情严肃的外国壮汉。为首的那个,是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像个老管家的白人老头。
我吓了一跳。
这是……来跨国追债的?追到我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