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走到了我的面前，抬起手，这一次，她的手不再是冰冷的，而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
她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眼神里满是心疼和爱恋。
「就在我们去登记结婚的那天。」
「一辆失控的货车……」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车祸……
是的，那场车祸。
火光，浓烟，破碎的玻璃，还有她在我怀里，渐渐冰冷的身体。
「不……」
我痛苦地嘶吼起来。
「不！你没有死！你还在这里！」
我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她。
姬舞笑了，笑得泪流满面。
「我当然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这里，阿默。」
「我舍不得你。」
「可是……」
她看着我，眼神悲伤到了极点。
「忘记一切的人，是你。」
「出事之后，你受了很严重的刺激，选择性失忆了。」
「你的家人为了让你开始新的生活，给你改了名字，换了城市，让你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陈默。」
「他们清空了所有关于我的痕迹，让你以为你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呆住了。
原来，是这样吗？
原来，被困住的，不是她。
是我。
她不是纠缠我的女·傀。
她是我的爱人，用尽最后的力量，想要唤醒我的记忆。
那些诡异的舞蹈，那些阴森的低语，那些吃醋的警告……
全都是她笨拙又绝望的尝试。
她想让我记起她。
我看着她，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
「对不起……」
「对不起，姬舞，我把你忘了……」
我泣不成声。
姬舞摇了摇头，用手指轻轻拭去我的眼泪。
「没关系，现在你想起来了。」
「阿默，我的阿默，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紧紧相拥。
不，是我单方面地抱着一团温暖的光。
就在这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加恐怖的问题。
一个让我毛骨悚然的，逻辑上的悖论。
如果……
如果我是林默，因为创伤失忆，变成了陈默。
那么，一开始在午夜直播里，刷到「傀舞姬」跳舞的那个「我」，又是谁？
那个嗤之以鼻，以为是网络噱头的「我」，是谁？
我的身体，从里到外，开始发冷。
我缓缓地，低下了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很白皙，甚至有些……透明。
在客厅的灯光下，我能隐约看到手掌下的地板纹路。
一个荒谬而惊悚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炸开。
姬舞看着我惊恐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脸上的血色褪尽，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
她颤抖着，指着我，又指了指自己。
「阿默……」
「那天晚上，在直播间跳舞的……是我。」
「可是……」
「刷到直播，并且给我打赏留言的那个ID……」
「也叫『阿默』啊。」
我猛地抬起头。
我们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极致的恐惧。
原来……
我才是那个，真正的幽灵。
5谁在说谎
「不……不可能！」
我失声尖叫，连连后退。
我怎么可能是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