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画什么都可以被解读出无数种意思。
写一句反诗明日便可赐死。
写一句忠君之言那他“疯王”的人设便不攻自破。
是个死局。
李玳好像没听懂，还在那儿给骷髅画眉。
“爱妃你看你今日美吗？”
钱谦的脸色沉了下来。
“殿下！请您接旨！”
李玳像是被吓到了手一抖，笔掉在了地上。
他忽然抱头痛哭。
“别逼我！别逼我！”
“我不会写字！我什么都不会！”
他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钱谦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出整懵了。
我“适时”地上前捡起笔，一脸“为难”地对钱谦说：“钱大人您看……王爷他今日病情似乎不太稳定。”
“不如就由草民代王爷写几个字，应付一下皇差？”
钱谦眯起了眼睛。
“你？”
“草民不才也曾读过几天书。”
这正中钱谦下怀。
一个画疯子的画师写的字能掀起什么风浪？
还能比靖王亲笔更有说服力？
“好！那你便写吧！”
我铺开宣纸。
提笔写下了八个字。
“道法自然，无为而治。”
这八个字是道家的核心思想，也是先帝最推崇的治国理念。
说它好它是圣人之言。
说它不好它又显得消极避世毫无进取之心。
就像一个太极把所有力道都化于无形。
钱谦看着这八个字，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苍蝇。
他找不到任何发作的理由。
最终只能悻悻地拿着这幅字走了。
他走后。
还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李玳忽然坐了起来。
他擦了擦脸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走到我身边。
拿起那幅字看了看。
“顾长卿你这字比你的画有趣。”
第五章：假山之侧，隔墙有耳
天气转暖，王府花园里的假山也冒出了新绿。
我奉了萧宁安的命来此地写生。
名为写生。
实则是等人。
等一个能把消息递出去的人。
我要等的人没到。
却“不巧”听到了假山另一侧两个小太监的对话。
“听说了吗？太子殿下准备在下个月的春蒐大典上，给镇国大将军送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
“我哪知道。我只听说跟‘惊马’有关。”
“你是说……要对王妃娘娘的父亲……”
“嘘！不要命了你！”
声音戛然而止。
我的心沉了下去。
春蒐大典是皇家狩猎的日子。
皇帝、太子以及有头有脸的文武百官都会参加。
镇国大将军萧北作为武将之首必然随行。
在狩猎中“惊马”是最常见也最无法追查的意外。
太子这是要动萧家的根基。
我收起画板回了听雪楼。
一言不发铺开了一张巨大的画卷。
李玳正在用一根人骨雕刻着什么。
看到我这副凝重的样子他挑了挑眉没说话。
我提笔开始作画。
画的是一幅狩猎图。
崇山峻岭万马奔腾。
场面宏大气势磅礴。
我画得很快几乎是一气呵成。
画完我将画卷立在窗边让墨迹晾干。
然后我对正在赏玩骨雕的李玳说：
“王爷今日风大，不如去园子里放放风筝？”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那幅画，忽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