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赃并获。
户部尚书被皇帝下旨申斥夺爵。
二皇子一系元气大伤。
太子的党羽还没来得及高兴。
又有御史呈上一本奏折。
弹劾太子结党营私构陷忠良。
奏折的后面附上了一份详细到令人发指的，太子党所有成员的名单，以及他们这些年所有的不法之事。
像是有人在他们身边安插了一双看不见的眼睛。
皇帝震怒。
太子被罚禁足东宫削减一半用度。
这场风波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两败俱伤地收场了。
只有一个人毫发无损。
那个看似疯癫从不参与朝政的靖王李玳。
回到听雪楼。
李玳正坐在窗边擦拭着他那具最心爱的头骨。
“你回来了。”他没回头。
“是。”
“事情办得不错。”
“王妃娘娘神机妙算。”我回答。
他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
“是她还是你？”
“我只是一个画画的。”
他忽然笑了。
“顾长卿本王越来越喜欢你了。”
“真想把你这颗有趣的脑袋也做成收藏。”
我的后背泛起一丝凉意。
第四章：一支秃笔，搅乱风云
冬去春来转眼半年。
听雪楼还是那座听雪楼。
只是里面的三个人关系变得愈发微妙。
李玳的“疯病”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他会拉着我对弈一坐就是一天。
坏的时候他会砸碎满屋的东西，指着我说要用我的血来画一幅“江山血染图”。
每当这时萧宁安总会不期而至。
她从不劝阻也不害怕。
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为我们烹一壶茶。
茶香似乎有安神的作用。
李玳的暴怒总能渐渐平息。
而我则继续扮演着我的“画师”角色。
我画枯骨画山水画美人。
我的画通过萧宁安的手流传出去。
有时是某个即将被贬斥的言官家里的，一幅“松柏图”。
画中松枝坚韧迎风傲雪。
第二日那位言官便上书痛陈时弊，虽遭贬谪却留下了铮铮铁骨的好名声。
有时是某位摇摆不定的将军府上的，一幅“猛虎下山图”。
虎目望向的是京城的方向。
不出三日那位将军便上表请求回京述职，明确了站队。
京城的水被我这支秃笔搅得越来越浑。
所有人都知道有一股神秘的势力在暗中与太子和二皇子抗衡。
但他们猜不透这股势力的源头，竟然是那座人人避之不及的疯王府。
这日二皇子的心腹，礼部尚书钱谦来访。
美其名曰探望疯了的靖王殿下。
实则是来试探虚实。
他被引到听雪楼。
李玳正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在给一具骷髅画眉。
画得甚是认真。
钱谦看到这场景嘴角抽搐了一下，但还是挤出一个笑。
“殿下好雅兴。”
李玳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迷茫。
“你是谁？为何扰我与爱妃洞房？”
钱谦：“……”
我正坐在不远处假装研墨。
心里却在为李玳的演技鼓掌。
钱谦定了定神继续说：“殿下，圣上听闻您近日潜心书画，特命老臣前来求一幅墨宝挂于御书房。”
这是下套了。
只要李玳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