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什么都看到了。
“输在”我说，“不该有怜悯之心。”
他笑了。
“顾长卿你比那些骨头有趣多了。”
第三章：红袖添香，非为佳人
那盘棋后，萧宁安也成了听雪楼的常客。
她不常说话。
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我画画或者看我与李玳下棋。
她像一只优雅的猫悄无声息，却有着极强的存在感。
她来的时候总会带些东西。
有时是一块上好的徽墨。
有时是一匣新制的狼毫。
有时甚至只是一碟她自己小厨房做的精致的点心。
李玳从不碰那些东西。
但也不阻止。
只是偶尔会用那双黑得不见底的眼睛，看看她，再看看我。
然后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王府里的流言渐渐传开了。
说那个疯了的顾画师竟得了王妃的青眼。
还有人说听雪楼里夜夜都能听见女子的笑声。
我听了只是一笑置之。
他们不懂。
我与萧宁安之间没有风月只有交易。
她是刀是盾是这座牢笼里唯一能护我周全的利器。
而我是她的眼睛她的耳朵，是她伸向王府之外那双无形的手。
这日她又来了。
带来了京城最有名的“松鹤楼”的烤鸭。
“今日初一你该回府看看了。”她说。
“王爷不允我出不了府。”我回答。
“我替你请了假。”她将一个食盒推到我面前，“这是给你家人的。另外这个你拿着。”
她递给我一个小小的瓷瓶。
“里面是护心丹。你父亲最近想必很劳心。”
我看着那个瓷瓶没有立刻接。
“为何？”
“因为”她拿起筷子优雅地夹起一片烤鸭，“昨夜城西粮仓走水烧了近万石的官粮。”
“户部尚书也就是二皇子殿下的舅舅连夜入宫请罪。”
“而太子殿下则在朝堂上力主严查。矛头直指你那位同僚新上任的户部侍郎。”
她三言两语将一桩朝堂大事说得云淡风轻。
我却听出了一身冷汗。
新任的户部侍郎是我父亲另一位门生。
先是侍郎入狱再是粮仓走水。
这是要将我苏家一脉赶尽杀绝。
“我该做什么？”我问。
她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果然聪明”。
“城西粮仓附近有一座废弃的观音庙。”她说，“去那里找一个断了左臂的乞丐。”
“告诉他‘河里的鱼该收网了’。”
我没再多问。
收下了瓷瓶和食盒。
出府的路很顺利。
李玳出奇地没有为难我。
我回到苏府。
父亲看到我先是愤怒再是心疼，最后只剩下长长的叹息。
他苍老了很多。
我将萧宁安的话转达给了他。
他听完久久不语，最后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长卿你长大了。”
离开家我去了观音庙。
在那个乞丐耳边说出了那句接头暗语。
乞丐抬起头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对我点了点头。
那一夜京城暗流涌动。
三天后。
一桩陈年的“库银失窃案”被翻了出来。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户部尚书府上一个不起眼的管事。
而那管事正是放火烧粮仓的真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