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篝火边坐下,拿出怀里的干粮,小口小口地啃着。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用一种我看不懂的,混杂着痛苦、悔恨、和浓烈爱意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我视若无睹。
这个山洞很小,小到只能容下我们两个人。
可我却觉得,我们之间,隔着千山,隔着万水,隔着血海深仇,隔着一个,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07
天亮后,风雪停了。
我们回到了雁门关。
萧远山没有声张我的身份,只是将我从斥候营,调到了他的中军大帐,做了一名亲卫。
我知道,他是想把我放在眼皮子底下,保护我。
可我,不需要他的保护。
我几次三番地提出,要回调斥候营,都被他以“军令如山”为由,驳回了。
我便不再说话。
在中军大帐的日子,比在斥候营,要清闲得多。
我每日的工作,就是跟在萧远山身后,听他与众将领议事,看他处理军务。
我们离得很近,却又很远。
他时常会看着我发呆,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得像一张网,要把我牢牢困住。
而我,始终面无表情。
他问我,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我说,托将军的福,还活着。
他问我,为什么不回他的信。
我说,一个要死的人,写来的遗书,不看也罢。
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脸上满是挫败和痛苦。
我看着他难受,心里竟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麻木的荒芜。
军中的将士们,都对我这个新来的亲卫,感到好奇。
一个看起来文弱的“少年”,没有任何战功,却能被将军如此看重,整日带在身边。
他们私下里议论纷纷,猜测我是不是将军的什么远房亲戚。
萧远山听到了,没有解释,只是下令,谁再敢在背后嚼舌根,军法处置。
于是,再没人敢多说一句。
他们看我的眼神,也从好奇,变成了敬畏。
只有我知道,这份敬畏背后,是那个男人,笨拙而又霸道的维护。
可我,不稀罕。
有一天,京城来了信。
是林婉儿写给他的。厚厚的一沓,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