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他动怒时的习惯。
"查。"他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明家那位夫人,我要知道她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暗处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应答。
我虚弱地咳嗽两声,成功把云听风的注意力引了回来。
他走回床边,阴影笼罩下来:"夫人,可好点了?"
我茫然地伸手在空中摸索,被他一把攥住。
"夫君……"我声音发颤,"母亲她……为什么要这样……"
"夫人无须担心,我来处理此事。"
6
月光从雕花窗棂间漏进来,在他身上镀了层银边。
云听风一身墨色长衫,宽肩窄腰的轮廓被勾勒得淋漓尽致。
"给你这个。"
我感觉到一支冰凉的东西被塞进手里。
摸起来像是支簪子,质地温润,簪头雕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
"这是……?"我茫然抬头,睫毛轻颤。
"夫人戴着防身。"他的声音依旧冷淡,却突然握住我的手。
掌心灼热的温度烫得我心头一跳,被他带着按向簪头的花蕊。
只听"咔"的一声轻响,一道银光擦着我的指尖飞过,钉入对面的梁柱。
"啊!"我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夫君,这、这是什么?……"
云他带着我的手指仔细抚摸簪身的纹路:"夫人记住,如果遇到危险,用力按这个机关。"
他的手掌宽大温热,完全包裹住我的手。
我忍不住用指尖在他掌心轻轻挠了一下,感觉到他呼吸一滞。
"这样吗?"我故意笨拙地摸索着簪子和他的手指。
"嗯。"他嗓音明显哑了几分,却还是强作镇定地带着我的手找到机关,"这里。"
"多谢夫君~"
我转头谢他,唇不小心擦过他凸起的喉结,感觉到他浑身瞬间僵硬。
"你……"他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月光下他的耳根红得几乎要滴血,却偏偏还强撑着那副冷峻的表情。
有趣极了。
我在他怀里蹭了蹭,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绷得死紧,却始终没有推开我。
"夫君,我有点害怕,陪我好不好?"我小声嘟囔着,又往他颈窝里埋了埋。
云听风僵在原地,喉结剧烈滚动了几下。
半晌才哑着嗓子道:"好,我在这里陪你……睡吧。"
7
御史府的中秋宴,张灯结彩,宾客满座。
"灵儿,到母亲这儿来坐。"
继母今日格外热情,那双涂着丹蔻的手死死掐着我的手腕,硬是将我从末席拽到了主座旁。
我垂眸掩去冷笑,任由她拉着。
贴身侍女春桃端着鎏金酒盏过来,手腕突然一抖,琼浆玉液全洒在了我裙摆上。
"奴婢该死!"她慌忙跪下,却在换新酒杯时,指甲不着痕迹地弹了弹杯沿。
我盯着杯中清澈的酒液,心里冷笑。
断肠散,无色无味,半个时辰发作,真是好算计。
"无妨。"我柔柔一笑,在继母期待的目光中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我忽然捂住心口,茶盏"啪"地摔得粉碎。
"啊……"我痛苦地蜷缩起身子,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整个人向前栽去。
意料之中地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云听风稳稳接住了我。
他身上沉水香的气息将我包裹,手掌温度透过衣料传来,让我有一瞬间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