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擦伤。”
但我分明摸到一手温热的液体。
萧景恒拉动地窖口的机关,草堆重新盖住入口。
地窖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地窖很小,我们在黑暗中干坐着,我能清晰地听到萧景恒的呼吸声。
“你流了很多血。”
“死不了。”
“伤口在哪?”
“左肩。”
我撕下一截衣袖,循声找到他的肩膀,轻轻触碰。
那道伤口很深,热血不断涌出。
“得包扎一下。疼就叫出来,不丢人。”
我摸索着给他绑上布条。
“你倒是胆大,不怕血?”
“我小时候经常从房顶摔下来,给自己包扎是家常便饭。”
“为什么总去房顶?”
“因为我喜欢爬到高处看风景。我爹说我跟猴子似的,一刻不消停。”
“每次都摔?”
“差不多吧。村里人都说我霉星附体,其实我只是太爱冒险了。”
“所以那些霉运,多半是你自己找的?”
“也不全是,有时真是意外。比如入宫那天,我真就老老实实跪着。”
“你父母呢?”
“娘亲早逝,爹爹去年也走了,家里就剩我一个。族老们觉得我晦气,就把我送进宫了。”
萧景恒沉默片刻。
“我十岁那年,父母也都不在了。”
“那些野猫……”
“嗯,我被关在地窖里三天,里面有十几只野猫。”
我的心揪了一下。
十岁的孩子,被关在黑暗中和野猫为伴。
我轻轻靠过去,把头倚在他没受伤的那边肩膀上。
“阮绵绵?”
“借靠一下,地窖太冷了。”
我胡乱找了个借口。
萧景恒没拆穿我,反而稍稍调整姿势让我靠得更舒服些。
不知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发现整个人都窝在萧景恒怀里。
我头枕着他的胸膛,身上披着他的外袍。
他的手正轻轻搭在我的腰间,像是怕我摔倒。
我顿时脸热得像火烧,赶紧坐直身体。
“抱歉哈!”
“无妨,但你睡相真的很差。”
7
“王爷!阮姑娘!你们在下面吗?”
地窖上方传来呼唤声,是萧景恒的副将。
“在这里!”萧景恒高声回应。
地窖口被打开,阳光倾泻而下,萧景恒的侧脸在阳光中格外清晰。
“王爷,叛乱已平,耶律洪请您过去。”
他爬上梯子,突然回头看我:“对了,把衣服还我。”
我这才发现还裹着他的外袍,赶紧脱下来递过去。
他接过时,指尖不经意划过我的手心,带起一阵微妙的酥麻。
“带阮姑娘回帐休息,派两个人守着。”
回到帐篷,小桃在那儿等我,一见我就扑上来哭。
“小姐!吓死我了!”
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地窖里闷的。对了,外面情况怎么样?”
“二王子的人全被杀了,耶律洪大发雷霆,说要严惩叛乱者。”小桃压低声音,“听说摄政王之前救了可汗一命,挡了一箭!”
是左肩那个伤口吗?
正说着,帐外传来喧哗声。
我掀开一角偷看,只见萧景恒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一群北疆贵族。
他肩膀上的伤已经重新包扎过,玄色衣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