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重生时,萧执的手正从我丹田剜出金丹。

>血溅了他满襟,他垂眸:“你的命,换阿沅的命,很值。”

>濒死之际,我咬破指尖在他心口画下血咒:“萧执,此蛊名‘共命’,我死,她必死。”

>五年后,我携苗疆圣蛊归来,他已成权倾天下的东厂督公。

>宫宴上,他扼住我喉咙,眼底猩红:“解药!”

>我笑着引蛊入他唇齿:“督公大人,解药…是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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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田处传来的是难以形容的剧痛,仿佛有一把烧红的钝刀,在体内最脆弱柔软的地方,被人以极其缓慢、极其残忍的力道,一寸寸地剜、搅、拉扯。每一次细微的动作,都带起骨肉分离、经脉寸断的锐响,在空寂得只剩下血腥味的石室里沉闷地回荡。

“呃……”

破碎的痛哼不受控制地从紧咬的牙关里逸出,却微弱得如同濒死幼兽的哀鸣。意识像是沉在冰冷浑浊的泥沼底部,被这撕裂般的剧痛强行拽起,又迅速被更深的黑暗吞噬。

眼皮重逾千斤,每一次试图掀开,都耗尽了残存的所有力气。

视野终于勉强裂开一道缝隙。

视线所及,一片混沌的猩红。石壁上幽绿的磷火跳跃着,如同鬼眼,将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阴森惨绿的光。空气里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铁锈味,那是她的血。还有一股……极其清冽、却又冰冷刺骨的雪松气息,如同最凛冽的寒刃,霸道地压过血腥,充斥着她的感官。

这股气息,刻在骨髓深处,烧成灰也认得。

萧执。

目光艰难地、一点点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肤色是常年不见天日的冷白,此刻却沾满了黏腻、温热的猩红,甚至有几滴刺目的血珠,正顺着他冷玉般的手指蜿蜒滑落,砸在冰冷的石地上,绽开一小朵一小朵暗红的花。那手上沾的,是她的血肉。

这只手的主人,就站在她面前。

一身玄色织金蟒袍,在惨绿磷火下泛着幽冷的光泽。袍服下摆,大片大片的暗红洇染开来,如同泼墨,刺目惊心——那是她溅上去的血。他微微垂着头,视线落在自己的手上,或者说,是落在他指尖那一点微弱、却顽强跳动的金芒之上。

那是……她的金丹。

刚刚从她丹田里,被这只手,活生生地剜出来。

石室死寂。只有血滴落的声响,嗒…嗒…嗒…敲打着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萧执缓缓抬起手,将那点微弱金芒托在掌心,凑近眼前,仔细端详。跳跃的磷火落在他脸上,勾勒出近乎完美的侧脸轮廓,鼻梁挺直,薄唇紧抿,下颌线绷成一道冷硬的弧。那眼神专注而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审视,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而不是一颗刚从活人体内剜出、尚带余温的修士命丹。

终于,他开口了。声音低沉悦耳,如同上好的玉石相击,在这血腥弥漫的囚室里响起,却字字淬着万载玄冰,直刺心魄:

“你的命,”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捻动着那点金芒,动作带着一种残酷的优雅,“换阿沅的命,” 他微微侧过脸,目光终于从金丹移开,落回我因剧痛和失血而扭曲的脸上。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漠然,如同在评估一件物品的剩余价值,“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