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管把辞退通知拍在我脸上时，我正算着下个月的房贷利息。
“张伟，你被优化了，现在收拾东西滚蛋。”
失业当晚，妻子哭着说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岳父打来电话：“没用的东西，连老婆都养不起，趁早离婚！”
我攥着全家最后五百块，买了张彩票。
开奖时，手机突然收到前公司财务发来的加密邮件。
里面是王主管伙同高层掏空公司的铁证。
我笑了，把证据匿名发给了证监会和全网媒体。
第二天，公司股价暴跌十亿，王主管锒铛入狱。
记者发布会上，我拿着新公司的聘书面对镜头： “感谢前东家送的投名状。”
岳父的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我直接挂断。
原来尊严，真的要靠铁拳才能赢回来。
王主管那张油腻的脸杵到我眼前的时候，我手指头正按着手机计算器，算下个月那笔要命的房贷利息。
数字跳得我脑仁疼。
他手里那张轻飘飘的纸，带着一股劣质打印机的味儿，“啪”一声，直接甩在我摊开的笔记本上，盖住了我刚刚写了一半的代码注释。
“张伟，”他那张肥厚的嘴唇咧开，声音黏糊糊的，像糊了一层猪油，“公司战略调整，你，被优化了。”
他特意加重了“优化”两个字，尾音拖得长长的，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办公室里静得可怕。
我能感觉到背后几道目光刺过来，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没人吭声。
只有头顶惨白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令人烦躁的“嗡嗡”声。
“现在，”他伸出胖短的手指，在我桌面上敲了敲，指甲盖有点发黄，“收拾东西，立刻，马上，滚蛋。”
“王主管，”我的声音有点干，像是砂纸在摩擦，“我这个季度的项目……”
“项目？”他嗤笑一声，打断我，脸上的肥肉跟着一颤，“那是公司的事！跟你一个马上要滚蛋的人，有关系吗？”
他下巴朝门口努了努，眼神像在看一堆碍眼的垃圾：“赶紧的！别磨蹭！保安一会儿上来，可就不好看了！”
一股冰冷的愤怒猛地窜上来，直冲脑门。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硬顶吗？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房贷合同上那个天文数字，闪过老婆李慧发愁的脸，闪过刚满三岁的儿子亮亮要买奶粉时渴望的眼神。
这口气，像块烧红的烙铁，硬生生被我咽了回去，卡在喉咙里，烫得生疼。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光洁的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嘎吱”声。
动作太大，带倒了桌角那个用了好几年的马克杯。
“啪嚓！”
杯子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褐色的咖啡渍迅速在浅色的地砖上洇开一片丑陋的污迹。
几滴滚烫的咖啡溅到了王主管擦得锃亮的皮鞋尖上。
“哎哟！”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往后一跳，心疼地看着他的皮鞋，随即恼羞成怒地瞪向我，“张伟！你他妈故意的吧！摔摔打打给谁看呢！”
我面无表情，看都没看他那张扭曲的脸。
弯腰，从桌子底下拖出那个积了层薄灰的旧纸箱。
开始往里扔东西。
键盘，鼠标，那个印着公司Logo、已经掉漆的保温杯，几本翻旧了的工具书，还有抽屉里亮亮贴满了奥特曼贴纸的相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