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得像擂鼓,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我抓起一张彩票,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指甲死死抠着那几个小小的印刷数字。
第一个红球号码出来了:02。
我低头,飞快地扫过手中彩票的第一行:07。
不对。
心跳猛地一沉。
又看第二张:15。
不对。
第三张:09。
不对。
第四张:01。
还是不对。
主持人那毫无感情的声音还在继续报着号码。
03……13……24……蓝球:09……
我像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一张一张彩票飞快地翻看、核对,动作越来越急,呼吸越来越粗重。
没有!
没有!
没有一张对得上!
哪怕一个号码都没中!
十张彩票,十注机选,十次落空!
像十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脸上。
抽碎了我那点可怜又可笑的妄想。
“呵……”
一声短促、干涩、充满自嘲的笑从我喉咙里挤出来。
我猛地将手里那叠废纸狠狠摔在桌面上!
纸片四散飞扬。
像一场无声的、冰冷的雪,宣告着我彻头彻尾的失败和愚蠢。
废物。
窝囊废。
岳父说得真他妈对!
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竟然会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上!
绝望像冰冷的墨汁,彻底浸透了我。
我瘫坐在椅子上,浑身的力量都被抽空了。
电视里,主持人还在用喜庆的语调恭喜着某个不知名的幸运儿。
那声音刺耳得像是嘲讽。
我闭上眼,只想把自己彻底埋进这片黑暗里。
就在这时——
裤兜里的旧手机,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
不是电话。
是那种急促的、连续的邮件提醒震动!
嗡!嗡!嗡!
一声接着一声,固执而强硬,在死寂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突兀,像垂死者心脏最后的挣扎。
这破手机,除了垃圾广告和账单通知,几年都没收到过正经邮件了。
谁会在这种时候发邮件给我?
王主管的“温馨”告别信?还是银行的最后通牒?
我像一具被抽掉骨头的木偶,麻木地掏出那部屏幕碎裂的手机。
冰冷的裂痕划过屏幕,触感粗糙。
指纹解锁。
屏幕亮起刺眼的光。
果然,邮箱图标上有个鲜红的数字“1”。
发件人:刘芳。
这个名字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我麻木的神经。
刘芳?
前公司财务部那个总是低着头、说话细声细气的姑娘?
她跟我几乎没说过话,属于那种在公司走廊迎面碰上都不会点头的交情。
她给我发邮件?
一股极其怪异的感觉涌了上来。
我皱着眉,指尖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微颤,点开了那封邮件。
没有标题。
正文一片空白。
只有一个小小的、毫不起眼的附件图标,孤零零地挂在那里。
图标名称是一串毫无意义的字母数字组合:TQ7X_FinalBackup.zip。
我的心跳,毫无征兆地漏跳了一拍。
一种近乎本能的警觉,猛地攥紧了我的神经。
Final Backup?最终备份?
这名字……透着股不对劲。
我下意识地环顾四周。
客厅里只有那盏小夜灯昏暗的光,李慧不知何时已经回了卧室,门紧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