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维多利亚港的灯火在远处闪烁,映照出城市繁华背后的暗流涌动。香港,这座不夜城,纸醉金迷的赌场如同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着无数人的理智与希望。而在这片欲望的深渊中,曾有一个名字令人闻风丧胆——窦国庆。他不是赌徒,也不是庄家,而是“占场子”的人,专为赌场镇场、控局、震慑外人。十年间,他行走于各大赌场之间,目光如鹰,手法如电,从未失手。然而,谁也不知道,这位赌场中的“不败神话”,内心早已被无数悲惨的结局所撕裂。
他曾亲眼见过一个中年男人,在一夜之间输光了毕生积蓄,走出赌场时眼神空洞,第二天便跳楼身亡;他也见过一位母亲,为了翻本,卖掉了孩子的学区房,最终孩子辍学,家庭破碎;更有夫妻反目、兄弟成仇,只因一张牌、一局骰子的输赢。这些画面像刀刻般深深刻进他的记忆。他开始问自己:我究竟是维护秩序的人,还是助纣为虐的帮凶?
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窦国庆站在葡京赌场的顶层,望着脚下霓虹闪烁的赌桌,缓缓摘下耳麦,脱下黑色西装外套,轻声说了一句:“我不干了。”从此,他消失在赌场江湖,无人知晓他的去向。
三年后,他出现在城北一处老旧社区的街头,穿着朴素的灰色夹克,背着一个旧帆布包,包里装着一副特制的扑克牌和一本反赌宣传手册。他开始在赌厅外、网吧边、借贷公司门口,劝说那些即将陷入深渊的人。“别赌了,收手吧。”这是他每天重复最多的话。有人骂他多管闲事,有人笑他装清高,但也有少数人,在听完他的故事后,红着眼眶,转身离开。
这一夜,寒风刺骨,细雨如针。窦国庆蹲在一家地下赌场的巷口,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取暖。突然,一个踉跄的身影从赌场里冲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倒在湿漉漉的地面上。那人头发凌乱,双眼充血,怀里紧紧抱着一叠皱巴巴的钞票,嘴里喃喃:“再赢一把……就一把……我还能翻本……”
窦国庆站起身,走过去蹲下,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抬起头,声音颤抖:“王三……我姓王……我老婆明天要动手术,我……我把房子抵押了,就差这一把……”
窦国庆心头一震。他太熟悉这种眼神了——那是绝望中抓着最后一根稻草的疯狂。他没有立刻劝阻,而是坐在王三旁边,从包里拿出那副扑克牌,轻轻洗了几下,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与风融为一体。
“你会赌吗?”窦国庆问。
王三冷笑:“谁不会?我刚才还赢了五万!是他们出老千!”
窦国庆摇头:“你没赢。你只是被喂了几口糖,让他们把你剩下的肉一口吃掉。”
说着,他将牌摊开,随手抽出三张,背面朝上放在地上。“我给你个机会。三张牌,一张是红桃A,你猜中,我给你十万块;猜不中,你跟我走,从此不再踏进赌场一步。敢吗?”
王三瞪大眼睛:“你疯了?十万?你谁啊?”
“一个曾经靠这副牌吃饭的人。”窦国庆语气平静,“我叫窦国庆。”
王三愣住了。这个名字,他在赌圈听过——传说中那个能在百家乐桌上预判发牌顺序的男人,那个让庄家都敬畏三分的“鬼手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