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窦国庆已经翻开了第一张牌——红桃A。

王三倒吸一口冷气。

第二张,又是红桃A。

第三张,还是红桃A。

王三浑身发抖:“这……这不可能!三张牌怎么都是红桃A?一副牌只有一张A!”

窦国庆淡淡一笑:“因为我手里有三副牌,每副都只留了一张红桃A。洗牌、切牌、换牌、控牌,你以为你在赌运气,其实你从一开始就在别人的剧本里。”

他将三张牌收起,盯着王三的眼睛:“我在赌场十年,见过上千种出千手法。你以为的‘运气’,不过是他们设计好的陷阱。你输的不是技术,是人性。他们利用你的贪婪、你的侥幸、你的不甘心,一点点把你拖进地狱。”

王三的手开始发抖,眼泪混着雨水流下:“我……我不知道……我以为我能赢回来……我老婆……孩子……我都毁了……”

窦国庆递上一张名片,上面写着“反赌援助中心”,还有一个电话号码。“明天上午十点,来这儿。我们帮你联系法律援助,协商债务重组,还有心理疏导。你还有机会,但前提是——你得先活着走出来。”

王三低头看着那张名片,久久不语。终于,他将手中的钞票一点一点撕碎,任其随风飘散。

“我……我不赌了。”他的声音微弱,却坚定。

窦国庆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多言。他知道,这一刻的清醒,可能只是短暂的。但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几天后,王三真的来了。他带来了妻子的病历、房产抵押合同,还有两个孩子的照片。在援助中心的帮助下,他们与借贷公司达成分期协议,社区也提供了临时救助。王三开始做外卖骑手,每天早出晚归,虽然辛苦,但眼神里多了光。

而窦国庆,依旧穿梭在城市的暗角。他不再用牌赢钱,而是用牌救人。他办讲座、拍短视频、进社区宣讲,甚至主动联系警方,提供地下赌场的线索。有人问他:“你不怕报复吗?”

他笑:“我以前怕,因为我在保护赌场的利益。现在我不怕,因为我在保护人。”

有一次,他在一所中学演讲,台下坐着一群曾因家庭赌博而辍学的孩子。他说:“赌博最可怕的不是输钱,是让人相信‘下一次就能赢’。可人生没有无限次的下一次。家没了,爱没了,信任没了,就算你赢回一座金山,也换不回一个完整的家。”

台下有个女孩哭了。她说她父亲因为赌博,把她母亲打伤住院,现在家里只剩她和妹妹相依为命。窦国庆走到她面前,轻声说:“从今天起,你不是一个人。我们反赌中心会帮你申请助学金,也会帮你父亲做心理干预。只要他愿意回头,就永远不晚。”

他没有承诺奇迹,但他给了希望。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认识窦国庆。媒体称他为“赌坛回头者”,公益组织邀请他担任反赌顾问,甚至有电影公司想拍他的故事。但他始终拒绝商业化,坚持免费援助每一个求助者。

有人问他:“你后悔吗?后悔曾经在赌场的那些年吗?”

他沉默良久,说:“我不后悔。正因为我在深渊里走过,才知道它有多黑。也正因为我曾是那个推人下去的人,现在才更想把人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