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是全球最大建筑集团的掌舵人，三年前，他勒令我从工地最底层做起，不许暴露身份。
我开着一辆快报废的桑塔纳2000去接女友刘玥下班，她看到车，脸色瞬间垮了。
“江帆，你就开这破烂玩意儿来接我？”
包工头的儿子王浩摇下保时捷车窗，一脸戏谑。
“哟，这不是江大设计师吗？怎么混到开拖拉机的地步了？没钱加油就直说，兄弟赏你两百块。”
我没理他，对刘玥说：
“玥玥，先上车，爷爷说年底带我们去瑞士滑雪。”
刘玥满眼鄙夷。
“算了吧，开这破车还想去瑞士？你之前说的所有承诺，都是画大饼吧？我们分手！”
说完，她毅然坐进了王浩的保时捷。
王浩搂住她的腰，她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顺从了。
“宝贝，想去哪儿？”
“讨厌，先带人家去吃米其林嘛。”
车子绝尘而去，同事们指指点点。
“江帆不是设计组长吗，工资不低啊，怎么这么落魄？”
“听说他家是乡下的，八成是把钱都寄回家填无底洞了，这种凤凰男，离远点好。”
1 情断工地
傍晚，我开着那辆老桑塔纳，堵在了王浩的保时捷前。
“刘玥，你下来，我们谈谈。”
“江帆，你还有完没完？我当初看你有点才华，人又老实，才瞎了眼跟你。你现在看看自己，配得上我吗？”
“才华能当饭吃吗？我凭本事当上组长，难道还不够努力？”
“组长？一个月万把块钱，也就在这工地横。王浩他爸是咱们项目的乙二承包商，你拿什么跟他比？”
王浩从保时捷上下来，轻蔑地拍了拍我的车前盖，震下一层灰。
“江帆，当组长很牛？你画的图纸，最后还不是得靠我爸手下的工人给你盖起来。你那点工资，够玥玥买个包吗？”
我拳头捏紧。“你不过也是靠爹的废物。”
他哈哈大笑。“对啊，我就是靠爹，我爹有的是钱。你上班是为了活命，我上班是为了体验生活，懂吗？”
刘玥当着我的面，踮起脚尖在王浩脸上亲了一口。
“江帆，我想去迪拜塔顶看夜景，想去爱琴海吹风，想在塞纳河边喝下午茶，这些你给得起吗？没钱的爱情，就是一盘散沙，我不想陪你在工地的扬尘里做梦了。”
我闭上眼，心如死灰。
爷爷常说，婚姻大事，讲究旗鼓相当，早就给我物色了门当户对的千金。是我自己天真，以为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能找到纯粹的爱情。
我深吸一口气，做最后的努力。
“刘玥，我最后问你一次。明天，跟我回家，去见我爷爷。只要你点头，今天的一切，我都可以当没发生过。”
两人笑得前仰后合。
“江帆，你是不是工地待久了，脑子被混凝土灌满了？我凭什么去见你那个乡下老头？你天天把他挂在嘴边，说的那些规矩比工地安全条例还烦人，我看见你们这种穷酸门风就恶心！”
王浩搂着刘玥，发动了车。
“别跟这废物啰嗦了宝贝，米其林餐厅要等位了。”
保时捷的引擎发出一阵咆哮，从我身边擦过，王浩从车窗里探出头，做了个鄙夷的手势。
“开着你的破烂滚回乡下吧，城里不欢迎穷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