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王明宇在自己设计的、尚未竣工的“城市之冠”顶楼视察时,安全绳莫名断裂,从七十层高的地方摔了下去,粉身碎骨。
然后是第三次,就是眼前这位刘警官。
三起死亡,三个林晚精准的“预言”。
时间、地点、死因,分毫不差。
每一次,我都试图用我所知的心理学知识去拆解——暗示?
集体潜意识?极端巧合?
但每一次“巧合”的叠加,都像一记重锤。
狠狠砸在我理智构建的堤坝上。
裂缝蔓延,冰冷的恐惧顺着缝隙渗透进来。
3 诊所惊魂
警察的问询最终在一种压抑的、找不到答案的沉默中结束。
他们需要更多的调查,更多的证据。
而我,像一个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木偶,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警局。
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车流、人声、霓虹灯光,一切鲜活的存在此刻都显得如此刺耳和不真实。
回到诊所,已是华灯初上。空旷的走廊回荡着我孤寂的脚步声。
推开诊室的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纸张油墨和淡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涌来。
这曾经是我感到最安全、最掌控的地方。
此刻,却像一个巨大而冰冷的陷阱。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璀璨的灯火如同流动的星河,美得虚幻。
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我的目光落在林晚惯常坐的那张深蓝色绒布沙发上。
仿佛还能看到她蜷缩在那里,瘦弱、苍白,像一个来自深渊的幽灵。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尖锐得吓了我一跳。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林晚。
心脏瞬间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
电话那头一片死寂,只有一种极其微弱、极其规律的电流嘶嘶声,如同垂死的呼吸。
“林晚?”我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过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她那把熟悉又陌生的。
如同生锈铁片摩擦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每一个字都吐得异常艰难。
带着一种生命即将燃尽的枯竭感:
“医……生……”
一阵剧烈的、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咳嗽声猛地爆发出来。
撕心裂肺,听得我头皮发麻。
咳嗽声持续了十几秒,才渐渐平息下去,只剩下急促而破碎的喘息。
“医生……”她的声音更加虚弱,气若游丝,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轮到你了。”
“什么?”我的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了,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林晚!你在哪里?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对着话筒低吼,声音因恐惧而发颤。
“下一个……是你……”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像信号不良的收音机,“……午夜……就在你的……诊所……”
“林晚!回答我!”我几乎是在咆哮。
电话那头,她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消失,最终。
只留下三个轻飘飘却重逾千斤的字,如同飘落的黑色羽毛,带着冰寒的触感,轻轻落在我的耳膜上:
“……锁……好……门……”
然后,是“嘟……嘟……嘟……”的忙音。她挂断了。
我立刻回拨过去,听筒里只传来冰冷而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