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
“唧——嘎!!!唧——嘎嘎嘎嘎嘎嘎嘎——!!!”
一阵极其刺耳、穿云裂帛、如同十万只尖叫鸡同时被踩爆喉咙的恐怖噪音,猛地从我放在桌面的手机上炸响!那声音的穿透力之强,瞬间击穿了我的耳膜,直抵灵魂深处!我甚至感觉整个工位都在震动!
我惊恐地看向手机。我那用了三年、屏幕裂得像蜘蛛网、反应慢得像树懒的旧手机,此刻屏幕正疯狂闪烁着刺目的红光!屏幕上,一个简陋的像素风血条图案凭空出现,血条上方赫然飘起一连串巨大的、不断叠加的鲜红数字:
【生命值 -1!】 【生命值 -1!】 【生命值 -1!】 【生命值 -1!】 ……
那“-1”的提示如同连珠炮,伴随着手机喇叭里持续不断的、如同魔音灌耳的“唧嘎”尖叫,疯狂地刷着屏!手机机身滚烫,嗡嗡震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
“卧槽!什么鬼?!” 我吓得魂飞魄散,手忙脚乱地去抓手机,想把这要命的噪音关掉。手指刚碰到滚烫的机身——
“啪嗒!”
一声轻响。
一撮东西,软软地、轻飘飘地,掉在了我油腻腻的键盘上。
我僵硬地低头。
那是一撮头发。我宝贵的、所剩无几的、坚守在头顶中央高地、象征着程序员(划掉)设计师最后尊严的——呆毛!
它,它掉了?!就这么掉了?!被这破手机的尖叫吓掉了?!
我颤抖着手,难以置信地捡起那撮带着毛囊的、可怜的呆毛。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和根部毛囊的微小凸起,都在残忍地宣告一个事实:我,张伟,一个年仅二十八岁的有为青年(自封的),头顶最后一块遮羞布,没了!
“啊——!!!” 一声凄厉的、饱含绝望的惨叫从我喉咙里冲出,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比手机的尖叫鸡还瘆人。
我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像一颗出膛的炮弹冲向洗手间!必须看看!我的头!我的头发!到底怎么了!
“砰!” 用力撞开隔间门,扑到巨大的洗手镜前。
镜子里,首先映出一张惨白如纸、眼窝深陷、布满油光和绝望的脸。然后,我的目光颤抖着、如同慢镜头般,缓缓上移……
头顶……一片光滑。
不是地中海那种光滑,而是……如同剥了壳的鸡蛋!锃光瓦亮!在洗手间惨白的灯光下,甚至能反光!曾经倔强挺立的呆毛高地,如今只剩下一个光秃秃、圆溜溜的……荒漠!
“不——!!!” 我双手抱头,绝望地哀嚎。这比猝死还可怕!猝死是一了百了,秃头是社死凌迟!
然而,就在我沉浸在“地中海变撒哈拉”的巨大悲痛中时,更惊悚的事情发生了。
镜子里,我抱着脑袋的身影旁边……好像……多了个东西?
我猛地放下手,瞪大眼睛。
镜子里,那个抱头惨叫的我旁边,洗手池光滑的白色台面上,赫然蹲着一只……仓鼠?!
一只圆滚滚、胖乎乎、毛色是温暖的奶茶色的小仓鼠!它正用两只小小的、黑豆似的眼睛,惊恐地瞪着我!它浑身的毛都炸开了,像个毛茸茸的小刺猬,两只粉嫩的小爪子还保持着捂耳朵(大概?)的姿势,小嘴微张,仿佛也被刚才那声惨叫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