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按住我的手签字时,监护仪正为我的 “死亡” 尖叫。
他们指尖的温度烫得像烙铁,《自愿放弃治疗同意书》上的钢笔,是我用第一笔专利费给父亲买的生日礼物。
病房外,妹妹沈曼妮的团队正在庆祝:“神经医学界的重大突破!”
没人知道,她刚发表的渐冻症疗法核心公式,来自我瘫痪前被撕碎的演算纸。
更没人知道,我根本没得渐冻症 —— 是他们灌我的 “营养剂” 里掺了神经抑制剂,再花钱换了诊断书。
监护仪的尖啸刺破耳膜时,我吞下了藏在牙齿里的解毒剂。
这一世,我不仅要活着,还要让这群披着亲情外衣的刽子手,亲眼看着自己的人生,被我一寸寸碾碎。
1
监护仪尖啸刺破耳膜时,我正从混沌中上浮。
视野里白大褂晃动,消毒水气味呛得喉咙发紧。
“清辞醒了?”
柳玉茹的声音像浸过温水的棉絮,腻得让人发慌。
我转动眼球,看见她手里捏着的 A4 纸。
“自愿放弃治疗” 几个黑体字刺得视网膜生疼。
沈振庭站在她身后,公文包金属搭扣反射冷光。
“爸。”
我的声带像生锈的合页,音节嘶哑破碎。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目光闪烁。
“感觉怎么样?”
“监护仪为什么响?”
我没接话,目光钉在仪器跳动的曲线。
柳玉茹慌忙按铃,指节泛白。
“可能是仪器故障,医生说你情况一直不稳定。”
“是吗?”
我笑了笑,扯动嘴角时牵扯胸腔钝痛。
门被推开,护士快步走进来。
“沈先生,沈太太,病人生命体征突然 ——”
“没事了。”
我打断她,清晰吐出三个字。
监护仪尖啸不知何时停了,只剩心电监护的规律滴答声。
护士愣住,记录板差点滑落。
“可是……”
“出去。”
沈振庭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护士退出去,关门声轻得像叹息。
柳玉茹重新握住同意书,钢笔塞到我冰凉的手里。
“清辞乖,签字吧。”
笔尖悬在签名处,我盯着她手腕上的玉镯。
那是我用第一笔专利费买的冰种飘花,现在却硌得手背生疼。
“为什么是器官捐献?”
“医生说你的身体数据很特殊,能救很多人。”
她抚摸我的头发,动作像在安抚濒死的猫。
“就像你的研究一样,能造福人类。”
“我的研究?”
我偏头看向窗外,楼下车水马龙。
“曼妮说,你的渐冻症研究有突破了?”
柳玉茹动作顿了顿,笑得更温柔。
“是啊,曼妮很努力,总算没辜负你的心血。”
“她用什么突破的?”
我的目光转回来,落在她骤然僵硬的脸上。
“用我书桌上那张写着微分方程的演算纸?”
钢笔 “啪嗒” 掉在地上,滚到沈振庭脚边。
他弯腰去捡,手指却在颤抖。
“你……”
“我什么?”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感觉血液流回冻僵的四肢。
“你们以为把我灌成植物人,就能永远偷下去?”
柳玉茹脸色惨白,后退半步撞在床头柜上。
“清辞你胡说什么,妈妈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