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
我笑出声,胸腔疼痛让笑声变调。
“那瓶‘营养剂’,是你亲手喂我喝的吧?”
“里面混的神经抑制剂,剂量刚好能让我瘫痪,却查不出中毒反应。”
沈振庭猛地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得像要捏碎骨头。
“你怎么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盯着他暴起青筋的额头。
“我书房的监控,每十五分钟自动上传云端。”
他的手瞬间松开,像被烫到一样。
柳玉茹突然扑过来,按住我的嘴。
“清辞你疯了!那些话不能说!”
“放开她。”
门口传来清冷的女声,沈曼妮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 “神经科研究员” 铭牌。
她身后跟着两个黑西装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两侧。
“姐姐醒了,怎么不通知我?”
沈曼妮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里没有温度。
“感觉如何?是不是觉得全身都在疼?”
“托你的福,还没死。”
我看着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半截钢笔,和我丢失的那支一模一样。
“我的研究,用着还顺手吗?”
沈曼妮轻笑一声,拉开椅子坐下。
“姐姐说笑了,那是我夜以继日的成果。”
“哦?”
我偏过头,看着她无名指上的银戒。
“包括那个关于神经髓鞘再生的微分方程?”
“你连这个都知道?”
沈曼妮脸上的笑容终于裂开一丝缝。
“我以为你瘫在床上,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记得的可不止这些。”
我慢慢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指向她。
“包括你三年前偷换我的实验样本,包括你把我的论文改头换面发表……”
“够了!”
沈振庭厉声打断我,脸色铁青。
“清辞,你现在需要休息,别胡思乱想。”
“胡思乱想?”
我笑起来,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爸,你还记得我十二岁那年吗?”
“你说要把我培养成最优秀的神经科学家,给我买了第一台显微镜。”
他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现在呢?”
我的目光扫过他们三人,最后停在沈曼妮脸上。
“为了让她出名,你们就眼睁睁看着我被毒死?”
柳玉茹捂着脸哭起来,肩膀一抽一抽的。
“不是的清辞,我们是怕你太痛苦……”
“痛苦?”
我猛地提高声音,扯得胸口剧痛。
“看着你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看着我的研究成果变成她的勋章,那才叫痛苦!”
沈曼妮站起身,整理白大褂褶皱。
“姐姐,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公布真相,谁会信?”
她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
屏幕上是我的病房,监控画面里,我躺在床上抽搐,口吐白沫。
“你看,这是你‘发病’时的样子。”
“所有医生都诊断是渐冻症急性发作,谁会相信你说的中毒?”
我盯着视频里自己痛苦的模样,指甲掐进掌心。
“你以为这样就能万无一失?”
“不然呢?”
沈曼妮收起手机,笑得得意。
“你的研究数据我已经全部备份,专利也换成了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