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不是猪肉的腥,是腐肉的臭。里屋传来“哼哼”声,像猪临死前的哀嚎。
“张屠户?”老周往里走,屋里没点灯,窗户被黑布蒙着,光线暗得很。
“谁……谁啊?”张屠户的声音从炕上传来,气若游丝。
老周走到炕边,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光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张屠户躺在床上,肚子上缠着块血布,布都湿透了,从布缝里往外冒黄水。他的脸肿得像发面馒头,眼睛只剩下条缝,嘴里不停地流口水,嘴角挂着根肉丝,像是刚吃过生肉。
“我来拿东西。”老周开门见山。
张屠户的眼睛突然瞪圆了,手往床底下指,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
老周弯腰往床底摸,摸到个油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块骨头,巴掌大,颜色发黄,上面还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没洗干净的血。骨头的断面很整齐,确实是被刀剔过的。
“就是它。”老周把骨头往怀里揣,“你拿它熬汤时,是不是看见汤里有张脸?”
张屠户点点头,眼泪混着口水往下淌:“那脸……那脸瞪着我,说要……要我还他的心……”
“你不是捅了自己一刀吗?”老周盯着他的肚子,“是不是感觉有只手在肚里掏?”
张屠户突然惨叫一声,手捂着肚子打滚:“在!它还在!在掏我的肠子!”他的肚子像波浪一样起伏,像是有东西在里面动。
老周从腰后摸出剥皮刀,在张屠户眼前晃了晃:“想活命,就让我划开看看。”
张屠户吓得直摇头,却被老周按住肩膀动弹不得。老周把刀对准他肚子上的伤口,猛地一划——血布被划开,露出里面的肉,肉是黑的,像烂掉的猪肝。更吓人的是,有根细黑线从伤口里钻出来,线的另一头,拴着块小小的碎骨,正在慢慢往外面爬。
“它要出来了。”老周眼神发直,“它知道我拿到主骨了,想跟着走。”
他用刀挑着那根黑线,慢慢往外拉,黑线越拉越长,从张屠户肚子里带出一串碎骨,最后出来的是颗小指甲盖大小的骨头,上面还带着点血丝——是块指骨。
“这是那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