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为了能让家庭好一点,我一天打三份工,可他竟然拿着我的工钱买了拦精灵。
那天,我看到他抱住我的雇主热吻,“我们的宝宝怎么样了?祝筱安伺候你伺候得好不好?”
“我看到她为了钱,在别人面前伏低做小的样子就恶心。既然她喜欢给人当狗奴才,还不如来伺候你!”
雇主不停挑逗他,问:“既然你不喜欢她,为什么还要和她结婚?”
江源青愤愤道:“当初我奶奶说什么她旺江家,临死前非逼我娶她。最可恶的是,我奶奶还立了遗嘱,只有我们结婚满三年,而且必须是她主动提离婚,我才能拿到遗产!”
“那我就装穷,但这个恋爱脑,说什么也不肯离开。现在好了,三年之期已到,不论用什么手段,我都要逼她离婚!”
但他不知道,他得了绝症。
我这么拼命挣钱,都是为了让他走得舒服些。
1
“孩子已经六个月大了,我终于可以碰你了。曼曼,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每天看着那个黄脸婆,我都快疯了。”
张曼曼娇笑着,埋在他双腿之间,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
很快,屋内传出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
我站在门外,只觉得遍体发寒,浑身忍不住发抖。
三年前,我对江源青一见钟情,当江奶奶提出让我做江家儿媳时,我头脑一热就答应了。
但结婚后,江源青竟然告诉我,他背负了巨大的债务。
因为爱他,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帮他还债,一天打三份工,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甚至有一次送外卖时差点睡着出车祸。
就算这样,也没能打动他,他还是隐瞒身份,装穷逼我离婚。
甚至,他还介绍我给张曼曼做保姆,让我伺候他的小三和私生子!
张曼曼恨我,一天到晚刁难我,对我非打即骂,为了可以偿还债务我都一忍再忍......
江源青餍足后,掏出一枚价值不菲的钻戒递给张曼曼,“这是我出差法国给你带的礼物。”
而他对我,不仅连婚礼都没办,连结婚戒指都是一个易拉罐环。
我相信爱能止渴,讲那么铁环傻傻珍藏。
得知真相后,我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一不小心就打碎了花瓶。
张曼曼从房间里跑出来,一声惊叫。
“这可是我从英国拍卖到的古董花瓶,你知道多贵吗?都够买你这条狗命了!”
她眼神阴狠,将我踹翻在地,我跌倒在玻璃碎片上。
锋利的碎片刺入皮肤,我痛苦的哀嚎。
而江源青却装作十分着急。
“安安,大不了我们不做佣人了,我们离婚,只要我死了你就不用偿还那些债务了......”
看着他俩一唱一和,我咬着唇,声音发抖。
“太太,这样可以了吗,只要您能消气,我怎么都行。”
江源青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张曼曼冷哼,“还真是像条狗一样,为了钱,连尊严都不要了!”
他们不知道,江源青得了绝症,马上就要死了。
等他死后,江家偌大的家产都是我的。
所以我一定不能离婚。
2
夜晚,我送完快递,满身疲惫地回到我和江源青的出租屋。
江源青还在打游戏,我准备自己热点饭吃却发现,我熬了几个通宵给他做的衬衫,被他随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他的一件衣服比我一个月的工资还贵,自然看不上我亲手做的廉价货。
这时候,门外传来急促巨大的敲门声,“开门!江源青,你给老子出来!还钱!”
还没等我们反应,脆弱的屋门就被他们一脚踹开。
一群凶神恶煞的混混闯进来,二话不说,就又砸又打,疯狂地破坏着我的家。
就连我爸妈的遗照和骨灰,都被他们打落,碎了一地。
而江源青躲在我身后,瑟瑟发抖。
我哭着喊不要,却被人踩住脑袋,动弹不得。
为首的混混看着我,勾住我的下巴,笑容得意。
“你不是为了他,什么都做得出吗?那就从我裤裆下爬过去。”
“最好,脱了我的裤子,给我舔一舔。”
众人发出淫笑,我拼命摇头,却在几个大汉面前无力反抗。
有人摁住我的脑袋,有人掐住我的嘴巴,逼我张开口......
我没想到,江源青为了逼我离婚,竟然能让他们这样侮辱我!
江源青皱眉,神情不悦。
“住手!”
几人眼神交互之后,便松开了我。
离开前,混混猛地扇了我一巴掌。
“臭婊子,赶紧把钱凑齐,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等他们走后,江源青抱住我,神情愧疚,“安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该和我结婚的,都是我害了你......”
我摇摇头,故作坚强,“没关系的。”
江源青没想到这样我都不肯和他离婚,眼里闪过一丝失望。
不久后的一个夜晚,有人从背后迷晕了我,等我睁开眼时,就身处一个废弃仓库里。
又是那群混混。
混混头子目光下流,将我全身上下扫视一遍,“你这好身材,能卖不少钱吧?这样,你帮我们拍几组裸照,就当还我们利息了。”
说完,那些混混一拥而上,撕扯我的衣服。
我挣扎着,不小心踹了谁一脚。
那混混抓住我的头发往地上撞,“臭婊子!装什么清高!”
我的额头被撞破,温热的血流了一地。
他们对我又打又踹。
我再也没有了挣扎的力气,被他们脱光,拍下了一张又一张照片。
闪光灯刺痛了我的双眼。我呜咽着,双手徒劳地遮住自己。
突然,我的小腹突然一阵剧痛,潺潺的鲜血从身下流出来。
眼前阵阵发黑,我直接晕了过去。
3
等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到了医院。
江源青压低了声音,对着手机怒吼:“我没让你们绑架她!”
电话那端的混混不以为意,“江少,你就是心太软,道德感太高,不肯把事情做绝,所以祝筱安才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死缠着你!”
“还好我们阴差阳错让她流产,要是她生下了孩子,你们更是纠缠不清了!”
“江少,你可答应过曼曼小姐,要给她和你们的孩子一个身份的啊!”
江源青不再说话,默许了他们的行为。
我躺在病床上,藏在被单下的手轻轻抚上小腹,眼角还是忍不住落下一滴泪。
这个孩子,实在是来得不合时宜。
江源青沉默着走出病房,等他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份粥。
看到我醒来,他强撑起一个笑容,“安安,医生说你刚流产,要补补,我给你买了海鲜粥。”
我一顿,心口堵得厉害,“可是我对海鲜过敏。”
海鲜,是张曼曼最喜欢吃的东西。
我每天吃着糠咽菜的时候,他却带着她吃十万一顿的海鲜大餐。
江源青这才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解释道:“对不起安安,我太伤心了,忘记了这件事。”
他神情痛苦,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安安,我们离婚吧,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想到我可怜的孩子,我心痛得快要死去,却还要牵起他的手,故作深情道:“不,不论有多少困难,只要我们夫妻同心,就一定能扛过去。”
江源青眸光深深,盯着我看了许久,神情似乎有某种动容。
最后,他一把将我拥入怀里,感叹道:“我的安安,你怎么这么傻啊。”
没等我休养好,张曼曼就来到医院,逼我上岗,“你是病了,又不是死了,怎么不能上班了?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给你老公还债了?!”
我不能露馅,还是强撑起身体,跟着她回了别墅。
张曼曼指着院子里的人工湖,“今天早上我的戒指掉到里面了,你给我去找。”
没等我说话,她就一把将我推进了湖水里。
我才刚流产,身体虚弱,底下甚至还流着血。
湖水涌进肺里,我拼命扑腾着,浑身更是疼得厉害,眼前阵阵发晕。
这时,江源青突然出现,正要跳进湖中来救我,却被张曼曼一把拉住,“你老婆把我老公送我的钻戒丢进了湖里,她赔得起吗?!”
江源青顿时停住脚步,冷冷地看着我,“安安,你怎么能这样做!你还嫌我们的生活不够糟糕吗?!”
骂完我,他转头看向张曼曼,神情温柔,“你别生气,别动了胎气。”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慢慢沉入湖底,内心一片悲凉。
等我再睁眼时,只听到有人道:“祝筱安实在难缠!江少,干脆找人做了她,这样你就能回归自由,还能得到你奶奶的遗产......”
江源青断然拒绝,声音里似乎带了某种紧张,“不行!”
“这样做风险太大了。我有办法让她主动离开!”
4
第二天,我的裸照就被疯传。
张曼曼因此辞退我,在一个大雨天,将我的行李全都丢出门外,“真脏,还不知道你身上带着什么病毒呢!给我滚远点。”
我拖着行李离开,被大雨淋透,被人指指点点。
更有小孩朝我丢小石头,“我妈说了,你就是个荡妇,身上有病,让我们不要靠近你!”
有人朝我吹口哨,有人摸我的臀部,有人凑到我耳边,问我多少钱一晚。
我再也受不了了,冲他们大吼:“别碰我!”
他们嗤笑,“你就是个贱货,离开男人就活不下去,裸照都传疯了,还装什么清高!”
世人鄙夷的目光如同一张网,将我牢牢困住,让我无法呼吸。
我开始整日整日躲在出租屋里,却还是有人无孔不入,给我发下流的消息,把我的照片AI成小视频到处疯传。
我如同惊弓之鸟,躲在窗帘后面,连手机都不敢打开。
直到某天,奶奶给我打来电话,说爷爷不行了,让我赶紧来医院。
等我赶到的时候,爷爷已经断气了,死不瞑目。
奶奶猛地给了我一巴掌,“我祝家怎么会出你这种东西!你爷爷是被你活生生气死的!我们的老脸都被你丢光了!”
她泣不成声,“祝筱安,你还要不要脸啊!就算去偷去抢,也不能去卖啊!”
我攥紧掌心,指甲狠狠戳进肉里,心如刀绞。
我父母早亡,是爷爷奶奶将我养大,供我上大学,对我寄予厚望。
江源青姗姗来迟,看到我痛苦的神情,一把将我搂入怀里,“对不起,安安,都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你......”
他脸上的愧疚不似作假,但这次,我却推开了他,不想再迎合他的表演。
我爷爷的葬礼,江源青凡事都亲力亲为。
我一动不动跪在灵堂里,麻木地给爷爷烧纸钱。
这时候,有人着急忙慌跑进来,冲我大喊:“不好了,你老公为了你和别人打起来了!”
灵堂外一片狼藉,江源青更是被人按住双肩,跪倒在地。
那人用力拍打着他的脸,“你老婆的裸照都被那么多人看过了,你丢不丢人啊!”
看到我,那人的笑容更加肆意放荡,“祝筱安,你老公娶了你这种放荡的女人,真是倒霉!”
“自己的老婆被千人看万人骑,我要是他啊,恨不得跳楼去死!你要他怎么在社会上立足啊!”
这就是江源青的计谋,演这么一出戏,贬低我,利用我的爱和愧疚,让我主动提出分开。
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破坏我爷爷的葬礼!
愤怒盈满了我的胸腔,这时候,江源青挥舞着拳头冲向他们,“我不准你这么说安安!”
他冲上去,和那些人缠斗在一起,但双拳难敌四手,他很快被打倒在地,拳脚如同雨点般落下。
我再也受不了了,怒吼:“够了!”
江源青以为自己终于得逞,面上一喜。
他正要说些什么时,鼻腔里流出鼻血,一滴接着一滴,源源不断。
最后他一脸茫然的晕倒。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慌了,但是只有我知道。
江源青病发了,他的日子,所剩无几了......
第二章
5
很快,江源青就被送到了江氏旗下的私立医院。
他有优先权,没多久就做完了检查。
江源青却盯着我,好像在观察着我的反应。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老公,一定没事的,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什么困难都不能把我们分开。”
只可惜,他得的是胃癌,晚期,癌细胞早已经扩散得不能再扩散了。
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江源青回握我的手,神情动容,点了点头。
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医生已经来到他的病床前,语气艰难:“江先生,很不幸,您的病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无法治愈。”
“保守估计,您只剩两个月了......”
江源青如遭雷劈,一张脸顿时褪去血色,“怎么可能!我还这么年轻!”
从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江家总裁,在面临生死时,也会像常人一样茫然无措。
我腿一软,顿时就跪在了医生面前,哭嚎道:“是啊,绝对是结果出了问题,医生,我求求你们再给他做一次检查!我求求你们!”
江源青心里清楚,江家的医院设备先进,又有这么多专家在这,根本不存在误诊的可能。
见医生不说话,我哭得更加凄楚,“我们有钱的,只要能治好我老公的病,我就算去割肾卖血,我也要救他。求求你们,再帮他检查一下!”
医生满脸的惊慌失措,将我扶起来,“江太太,您赶紧起来,我受不起......”
很快,全国各地的专家鱼贯而入,围在江源青的专属VIP病房,研究着他的体检结果。
我装作被这副阵仗吓到的样子。
到了这种时候,江源青终于肯向我表明身份,叹气道:“安安,其实我是江氏集团的总裁。这些年我没告诉你身份,是为了考验你对我的真心。”
我心里不由得冷笑,面上却还要故作大度,热泪盈眶,摇着头,“我不怪你瞒着我,都到了这种时候,我只庆幸还好你有钱!不然,我连帮你的能力都没有......”
但江源青不知道,如果他早点向我表明身份,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因为我没钱负担他的手术费,更怕他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后,失去求生意志。
所以我才听从了医生的建议,让他保守治疗。
这才导致他的病情一再恶化。
这时候,张曼曼听说了江源青的情况,火急火燎赶到医院,扑进他怀里,“怎么会这样?源青,我和孩子不能没有你啊!”
听到这种话,江源青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张曼曼却会错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不想当着我的面,和她亲密。
“源青,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向她隐瞒什么?正好,我们把话说清楚,让她主动离婚!”
“我实话告诉你吧,源青他根本就不爱你,他和你结婚,都是被他奶奶逼的,这些年他装穷,就是为了逼你主动提出离婚!那些拍你裸照的混混也是他找的,是他让你来伺候我的!”
“你的孩子也是被他害死的!而我肚子里的,才是江家的唯一香火!源青爱的是我,不是你!”
当着所有医生、专家的面,张曼曼扔下了这样一枚重磅炸弹。
江源青的脸都被她丢光了,刹那间,面色铁青。
我像是遭受了什么天大的打击,猛然往后退了几步,唇色尽失。
江源青慌了,“安安!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我却已经做足了一个受害人该有的脆弱姿态,捂住脸,跑出了病房。
江源青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要来追我。
却不小心跪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我离开的方向。
毁掉一个绝症病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告诉他,他治不好了。
一个人失去了意志,身体也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张曼曼挺着大肚子,去扶江源青,他头一回发火,“别碰我!”
6
到了没人看见的地方,我才敢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所有爱啊恨啊,在江源青死后,都该有个了结了。
我在外面游荡了大半天,随便在路边买了碗鸡汤,放到保温盒里,就进了病房。
江源青面上一喜,“安安,你回来了,你不怪我了,是不是?”
我没说话,红着眼框,将保温盒里的鸡汤倒出来,“趁热喝了吧。”
江源青抖着唇,“原来你没有怪我,你是给我去熬鸡汤了......”
“安安,所有人都对我别有用心,只有你,无论我富贵还是贫穷,都对我一如既往的好。”
我不由得暗自感叹,生病的人就是矫情。
这些日子,张曼曼急坏了。
她是真的怕江源青死后,她一分钱都得不到。
她只是个没有名分的小三,江奶奶死后,江源青对江氏只有代理权,没有所有权,更不可能随意将资产转移到她名下。
她生怕江源青死后,江家的东西都会进我口袋,一天到晚逼着江源青和我离婚。
江源青本来就心烦意乱,每天做治疗,痛不欲生,疲于应付她。
“源青,你就算不为我想想,也要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
“你现在还不离婚,等你死后,你奶奶的遗产全都会被祝筱安吞掉,那我们的孩子怎么办?他可是江家唯一的骨肉!”
江源青顿时勃然大怒,扔出手里的瓷碗,“我怎么会死,你别诅咒我!”
“从今天开始,你别来医院了,安心在家里养胎。等孩子出生,我们再讨论这些事!”
把张曼曼赶走后,他依旧大喘气,显然是被气坏了。
我给他拍背,尽力逗他笑。
江源青叹气,“她一心只想要我的钱,只有你,安安,只有你是真心对我。”
我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江源青躺着我怀里,如同孩子般睡着了。
这天,我赶去医院的路上,突然有辆面包车停在我身边,里面的人一把将我掳了进去。
等我醒来的时候,整个人被捆在海边的悬崖上。
张曼曼身边围着好几个彪形大汉,见我醒来,她走到我面前,踩住我的脸,递给我一支黑笔。
“祝筱安,你赶紧签下离婚协议书,并且注明,是你自己主动提离婚的,不然我就立刻把你抛下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源青心软,不想沾上鲜血,那我就来替他做这件事!”
我不肯,他们就朝我拳打脚踢。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声怒吼,“你给我住手!”
7
江源青坐着轮椅,被人推到了我面前。
看到鲜血淋漓、呼吸微弱的我,他猛地抬手,就给了张曼曼一巴掌。
“谁让你动她的?你怎么能下这种狠手!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杀了她?!”
张曼曼有恃无恐,“她死了正好,不是正合我们的意吗?”
江源青怒吼,“是正合你的意吧?我从来没想过让她死!张曼曼,我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恶毒。”
张曼曼这才慌了神,哀求原谅。
江源青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脚把她踹开,“滚!”
张曼曼不知道,这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
她脾气骄纵,对家里的佣人司机们都是非打即骂。
他们早已怨声载道许久。
我只要稍微用利益诱惑,他们就愿意帮我在张曼曼耳边送风。
“真没想到,祝筱安竟然是正牌的江太太!这样一来,张曼曼就可怜咯,她是小三,孩子也是私生子,等江总一死,她什么都捞不到,我看她怎么嚣张!”
“是啊是啊,当初她对祝筱安那么过分,等祝总一死,祝筱安肯定会拼命报复她!她再也没有好日子过咯!”
张曼曼气得半死,把这些佣人全都教训了一顿。
她是彻底坐不住了,迫不及待要铲除我,才上演了这么一出。
江源青的助理也早就被我收买了。
我身上植入了定位器,所以不论我去哪里,助理都能第一时间找到我,向江源青报告。
这就是一个针对张曼曼设下的陷阱,而她愚钝如猪,一头就钻了进来。
张曼曼跪在江源青面前,以头抢地,哭得梨花带雨,“源青,我知道错了,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你就算要惩罚我,也要等我们的孩子出生再说啊......这可是你唯一的骨肉啊......”
江源青终于还是不忍心,神情为难,看向我,欲言又止。
现在这种情况,江源青整天焦头烂额、担惊受怕,顺着他的意思,才是和他相处的最好方式。
我大方原谅,摇头道:“没关系的,张曼曼怀着江家唯一的血脉,一切等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江源青感动于我的识大体,向我保证,“安安,无论如何,你都是江家唯一的太太,那个孩子,以后就过继到你的名下,喊你妈妈。”
我重重点头,握住他的手,“好,一切都听你安排。”
江源青望向我的脸,眼里有着和从前那些虚情假意全然不同的深情。
他正要说什么时,我已经双眼一黑,晕了过去。
我让医生把我的病情报得非常严重,肋骨骨折,颅内出血,重伤。
江源青心疼不已,没日没夜守着我,等我醒来后,他忍不住朝我倾诉衷肠。
“我这一生一直被奶奶安排,只要偏离轨道,就会被她抓回来。我从未为自己而活过。”
“所以当奶奶让我娶你的时候,我抗拒不已,甚至后来,我出轨了和你截然相反的张曼曼,我以为我和她之间才是爱,自由的恋爱。”
“我一直觉得我不爱你,但直到现在,我整日整日躺在病床上,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时,我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我早就被你吸引。”
“这些年,你对我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安安,不会有人比你还要爱我了。”
8
从前要是我听到这种话,我一定会感动得热泪盈眶。
但现在,我只觉得反胃。
和他结婚的这三年,我从一个天真不知世事的少女,被社会磋磨成连我自己都认不出的样子。
曾经,为了给他还债,多少个夜晚,我陪客户喝到凌晨,胃部疯狂抽搐,吐到最后,胆汁鲜血混在一起。
我怕他伤心,怕他自责,所以我从来不敢跟他说。
却没想到,原来这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谎言!
我对爱情的所有向往,对未来的所有憧憬,都湮没在得知真相的那个夜晚。
在那一刻起,我就发过誓,我不会再为他流一滴眼泪。
这天以后,张曼曼转换了策略,在江源青面前伏低做小,努力刷好感度。
江源青到底还是爱过她,也心疼她怀着孕,一下子就心软了,对她和颜悦色。
二人又开始你侬我侬,欢声笑语起来。
我丝毫不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让江源青的助理给他递上了一沓照片。
里面全是张曼曼和别的男人的亲密照。
时间嘛,刚好就是她怀孕的那些天。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
江源青勃然大怒,气得差点进了icu。
张曼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天,她像往常一样,精心打扮后,穿着自己新买的裙子,走进病房,对江源青道:“源青,我们的宝宝又长大了一点,今天他还踢我了呢。”
她去拉他的手,“来,你来摸摸。”
江源青面色铁青,一把甩开她,“你给我滚!滚!”
他拿起花瓶砸向她。
张曼曼被砸得头破血流,被送进急救室缝针。
江源青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嘴里顿时喷出一大口血,床单被罩全都被染成了鲜红色。
我叫来医生,尽力安抚他。
这天以后,江源青的病情就极速恶化。
张曼曼每天都在病房外装可怜,求原谅。
但江源青愣是没看她一眼,每次都只让保镖赶她走,到后来,更是勒令她禁止进入江家的私人医院。
而这些天,我既往不咎,善解人意。
只要和江源青有关的事情,我什么都亲力亲为。
就连医生都夸,“江总,太太可真爱你。她做得比专业护工还好。”
我还前往西藏,遵从那边的习俗,一步一磕头朝圣,就为了祈求上天怜悯,让江源青“好”起来。
不仅如此,我还日日抄经念佛,顿顿吃素。
我付出得其实并不多,都是做戏。
但我会特意顶着磕破的额头去看他,让助理夸大我的付出,让江源青看到我消瘦的身躯。
不出意料,江源青感动得痛哭流涕,“安安,我以前怎么会那样对你啊......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每当这时候,我总是大方原谅他,反过来感恩上天让我遇见他。
没多久,江源青昏迷病危,被送进了急救室。
我在手术室外大哭特哭,说不忍心他再受苦,亲手签下了放弃治疗同意书。
躺在病床上的人啊,身形消瘦,面如菜色,眼里都被病痛磋磨得没有半点光彩。
何曾有当年的半点意气风发?
在江源青生命的最后片段,我亲手摘下了他的氧气管,在他耳边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我已经不爱你了,之所以不离婚,就是为了等你死,得到你的财产。”
“你害得我这三年,如同蛆虫一样活着,还害死了我的爷爷,你真觉得,我会原谅你吗?”
9
江源青瞪大眼睛,嘴里呜呜嚷嚷着,像是想要说些什么。
仪器疯狂鸣叫起来,很快,就变成一条笔直的线。
直到死,他的双眼都没闭上。
而是死死盯住我,眼里尽是不甘心。
江源青的葬礼,我大办特办,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才是江家的正牌太太。
张曼曼虽是为了钱,但多多少少对江源青有点感情,想要参加他的葬礼。
我让人把她赶了出去。
张曼曼哭天喊地,“祝筱安,你这个贱人,你会遭报应的!”
很快,江家的财产都进了我的口袋。
有了钱,一切就好办多了。
曾经那些欺负过我的混混们,在我爷爷葬礼上闹事的人,对我动手动脚的男人们,全都被我送进了监狱里。
他们跪在我面前,哭着抱住我的腿,求我放他们一马,“江太太,我们也是拿钱办事啊,这都是江总的意思......”
我一脚踩上他们的手掌,嗤笑道:“滚!”
他们还想说些什么,我身后的保镖已经一拥而上,将他们全都拖走。
在一片哀嚎声中,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原来权力在握,是这个滋味。
教训完这些走狗,下一个就轮到张曼曼了。
张曼曼居住的那栋别墅,属于我和江源青的共同财产。我有权追回。
我这人记仇,特意挑了一个大雨滂沱的白天,将张曼曼的东西全都丢出门外。
毕竟我在她家做了那么久的保姆,她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我还是清楚的。
有价值的全被我扣下,那些不值钱的,我就当打发乞丐似的,全都扔到了她的脚边。
我带了很多保镖,阵势很足,立马就有许多路人前来围观。
张曼曼不肯走,嘶吼着,“你凭什么赶我走!这是我的家!我的家!”
我勾唇,笑容得意,“就凭我是江源青明媒正娶的老婆,江家所有的资产现如今都归我。而你,只是一个小三。”
张曼曼理直气壮,有恃无恐,“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江源青的!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能高枕无忧,等我的孩子生下来,他会夺走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我冷笑道:“是吗?可是江源青已经死掉了啊,你肚子里的孩子,能和谁比对DNA呢?”
张曼曼这才好像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一丝惊恐和绝望爬上她的脸颊。
她嚷嚷着,“祝筱安,你别以为你能得意多久!我一定会找到办法弄你!”
话虽是这样说,但张曼曼什么都没有了,只能挺着个大肚子,艰难弯腰捡拾着地上的东西。
风水轮流转,曾经在我面前不可一世的豪门“太太”,如今像条狗一样,狼狈不堪。
后来的日子,我每天吃吃喝喝,享尽了富贵。
江奶奶说得或许真是对的,我旺江家,所以江氏集团在我手里蒸蒸日上。
我随意做的几个决策,都让江家更上一层楼。
于是我逐渐学着如何管理这偌大的集团。
经年以后,我已经是商界著名的投资人,江氏集团也改名姓了祝。
我跺跺脚,京市都要抖三抖。
没有人再敢提我从前的丑事。
我去父留子,借用最好的基因,生出好几个孩子,继承我这偌大的家业。
至于张曼曼和她的孩子,不知道烂在了哪个角落里。
无所谓,大鹏早已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我已经站得够高,看得够远,至于那些从前的烂人烂事,不过都是成就我的必经之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