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三年，归来时妻子柳玄霜给我抱来一个两岁的儿子。
我静静地等着她的解释，她哭着说她是醉酒后意外失身，不小心和她的养兄柳扶苏有的孩子。
她再三发誓，会将孩子送走，从今以后也不会再见他一面。
我信了，也打算给她个机会。
直到我的庆功宴上，柳扶苏领着孩子红着眼走进了宴会现场。
“玄霜，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你选他，那我现在就带着孩子离开，再也不回来。”
她眼中泪水凝聚，向前探了几步，面上满是纠结和不舍。
见她这样，我笑了。
“想去便去吧，无人阻止你又当妹妹又当妻。”
……
“阿砺，孩子在哭呢，我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你在家等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话落，柳玄霜转身便追了上去，丝毫不顾我的脸面，众目睽睽之下和柳扶苏拉拉扯扯离开。
柳扶苏甚至在离开前回头得意的瞥了我一眼，眸中的嘲讽丝毫不曾掩饰。
今日来恭贺我的宾客不少，此刻瞧见这一幕皆忍不住窃窃私语。
“沈砺虽然是永安侯府二公子，又刚刚立了军功，可谁让人家玄霜郡主是柳国公唯一的女儿呢？”
“就是啊，柳国公是开国功臣，对这个女儿从小又娇宠的厉害，若非他们是青梅竹马，又如何轮得上他娶郡主？莫说是和养兄生子了，就算养面首他又敢说什么？出身不够，又是庶出，注定要忍了……”
众人看向我的眼神里都是同情，我看着远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恍惚。
出征那日，原本说好来送我的柳玄霜突然不来了。
副将笑着打趣：“少夫人定是舍不得你，在家里这会儿还指不定怎么哭呢。”
哭？
柳玄霜怎么可能会哭呢？
她可是京城最跋扈的玄霜郡主，柳国公唯一的女儿，自小被娇宠长大，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过。
莫说是为任何人哭了，她不让别人哭就很好了。
我们虽说青梅竹马，她对我也百依百顺，却还真没到会哭的地步。
我心里疑惑，却因急着离开不得不将此事暂且放下。
待我出征归来，听闻她这三年一直在灵庵寺为我祈福，心下感动，我迫不及待赶去想给她个惊喜，却不想正巧撞见她正和柳扶苏在桃花树下拥吻，而两人的身旁还坐着个两岁小童。
我万万没想到。
不过三年而已，我的妻子居然就给我送了这么大的礼。
我到底是该谢她呢，还是该骂她？
柳国公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好女婿，玄霜这孩子自小便和她养兄感情深厚，此刻也不过是不舍得他离开而已，你莫要多心。”
“国公爷究竟是认为我沈家人是傻子，还是认为自己当真能做到指鹿为马，一手遮天的地步，连说谎都这般理直气壮了？”
愤怒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我长姐冷着脸走了进来。
她一直陪着太后在寺内祈福，不想居然此刻回来了。
被直接戳穿了面具，柳国公脸色不太好看，却碍于现场还有人，只得蹙眉解释：“沈砺，玄霜是被老夫惯坏了，你……多担待些。
与扶苏那荒唐事，不过是酒后糊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