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用黑布包裹严实的七七四十九坛祭酒，已经全被打开。
花衬衫卡了一口浓痰，吐进酒缸：
“你们家是黑店吧？这酒不光辣嗓子，还辣眼睛，里面还踏马的落了不少灰！”
里面可都是上好的香灰，都被这帮孙子糟蹋了。
郑冰楠将手里的烟蒂投进另一坛酒，大声骂道：
“喝你们两口酒脸色这么难看，不识抬举，砸了它！”
话音刚落，一众小弟“腾”地弹起，将地上的酒坛砸得稀碎。
妹妹气得浑身发抖，刚想上前找他们理论，被我一把拦住。
“别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酒窖里的备货，应该还能凑齐，快找。”
刚把祭酒凑齐，花衬衫和破洞裤就闯进地窖。
一脸坏笑将我和妹妹扭到大厅。
抬眼看见被郑冰楠捏在手里的证件，我顿时头皮发麻。
郑冰楠一手拿着邺都通市令，一手举着打火机。
证件在火苗上每点一下，我的心也跟着收紧一分。
“怪不得忙着跑，原来是无证经营。”
说着就抬脚要踩，我连忙爬过去用手护住。
“还给我！”
郑冰楠狠狠踩住我的手掌，来回碾压，痛得我冷汗直冒。
妹妹被花衬衫牢牢钳住，瞪着一双泛红的眼睛：
“你们到底想干嘛？”
花衬衫从口袋掏出一把小刀，在妹妹脸上比划着，一脸猥琐：
“怪不得酒难喝，东西也难吃，连个营业执照都没有，原来卖的是你们！”
郑冰楠终于把脚移开，我艰难爬起，伸手抓住花衬衫的小刀。
我不多的耐心已经被消耗殆尽。
“你们今晚敢动我妹妹一个手指试试！”
花衬衫猛地将妹妹推到我身上，小刀将妹妹的脸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哦呦，千人骑万人枕的，还有脸装贞烈，今晚是什么大主顾等着你们？”
看着妹妹脸上的伤，我只恨自己太弱，护不住她。
爷爷之前说要给我开个天眼，方便随时召唤保家仙的庇护。
可我天真地认为一个小小的酒馆，怎么可能会遇到危险，简直就是小题大做。
若是当初听了爷爷的建议，今晚也不会陷入困境。
“喂。”
背后的郑冰楠压低了声音：
“你们要走也行，等助兴的小姐妹到了，就放你们去送酒。”
我抬眼看了看屋外的月亮，乌云很近了，等到乌云蔽月，就真来不及了。
“我们真的赶时间，求你们，就放我们走吧。”
郑冰楠挥手让小弟堵住酒窖的入口：
“现在走，酒留下。”
无奈之下，只好祈祷他们的小姐妹快点来。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们家就在做这一行。
平日里和狐黄白柳灰五大仙家交往甚密。
我们诚心供奉，他们施与庇佑。
近百年间，双方也从未出现过纰漏。
偏偏今晚都在准备那件大事，一时半刻留意不到我和妹妹。
当初接管酒馆，爸爸也曾反对过，觉得女孩子经营酒馆风险太高。
却被爷爷提着拐杖打了出去。
事后对我和妹妹说，就是因为是女孩子，才更该多积攒点福报，才不会遇见我爸那样的登徒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