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金融系聚会。
五星级酒店宴会厅，水晶灯折射着浮华的光。
沈亦微站在角落，指尖摩挲着香槟杯。
她今天特意穿了最贵的一条裙子——三年前买的折扣款Max Mara。
“哎哟，这不是沈女神吗？”
一个尖锐的女声刺进耳膜。
沈亦微抬头，就看见大学时的室友林珊向她走来，只见对方红唇勾起讥诮的弧度：“听说，你现在在陆氏集团当助理？”
周围几个老同学闻言转头，眼神微妙。
“嗯，陆沉的助理。”沈亦微轻声回答。
“天啊！”
林珊夸张地捂住嘴，“当年哈佛大学全额奖学金的学霸，现在给人端咖啡？”
周围响起低低的笑声，莫名刺耳。
*****
也是。
当年的沈亦微，是多风光一人啊。
她是A大金融系传奇女神，常年绩点第一，甚至获得哈佛的offer。
她是辩论队王牌、校园论坛常年热帖人物。
当年的她更是火到。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都有人上前表白、要微信的程度。
但因为其本人高冷疏离，所有的示好，都被她拒绝。
那时，说她是A大的月亮，都不为过。
但是现在，月亮坠落了。
曾经高不可攀，不可一世的人，变得触手可得。
曾经的高岭之花，落入泥潭。
这是多少人喜闻乐见的。
周围的笑声还在不断。
“我不觉得，我靠自己本事挣钱，有什么可笑的。”
沈亦微深吸一口气，大声向周围说道。
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自信，明媚的自己。
说是为自己争一口气也好，自尊心作祟也罢。
气势不能输。
*****
“你的本事？是呢，当年金融系的才女，现在可是靠自己的本事，在端茶送水呢。”
林珊红唇勾起，指尖晃着香槟杯，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沈亦微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记得林珊——大学时总坐在教室后排，每次考试都会“恰好”坐到她旁边，探头探脑地想抄她的答案。
后来林珊挂科，还曾在论坛匿名发帖，造谣沈亦微是靠“和教授关系好”才拿的高分。
如今风水轮流转。
林珊嫁了个投行高管，妆容精致，浑身名牌。
而沈亦微，曾经的A大风云人物，现在只是个助理。
“沈亦微，我记得你当年，可是连教授都夸‘十年难遇的金融天才’啊。”
林珊故作惋惜地摇头，“怎么现在沦落到，给陆沉当跟班了？”
周围几道目光投过来。
有好奇的，有幸灾乐祸的，还有，带着怜悯的。
沈亦微抿了一口香槟，喉咙发苦。
“助理也没什么不好。”
她轻声说，“至少，我自食其力。不用担心哪天被扫地出门。”
“你——”
林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显然没料到沈亦微会这样反击。
沈亦微虽然不在金融界呆，但仍然保持着每天读金融期刊的习惯，对这个圈子还是熟悉的。
因此知道林珊嫁的那个高管，花边新闻不断，最近好像还在闹离婚。
*****
“谁担心被扫地出门了？”
一个女生见林珊气势下来了，走过去挽起她的手，对着沈亦微反问道。
沈亦微记得她，林珊的狗腿子邹玲玲。
大学时林珊就喜欢用小恩小惠收买她，却不知，背地里把她卖了多少回。
“你知不知道，我们珊珊一个月的零花钱，就够你打工一辈子了。”
邹玲玲狗仗人士地说。
好像那钱，她也能得到似的。
没有记错的话，大学的时候，班里最穷的就是这个邹玲玲了，她经常要靠助学金过日子。
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更能体会穷人的不易，不会看不起靠自己工作挣钱的人。
看来是林珊给她了些好处。
让她误以为自己和其他人，不在一个层次了。
*****
“是吗？那看来，王总对林小姐还是挺大方的哈。”
沈亦微不紧不慢地说，“就是不知道给李小姐的，是不是也这么多呢？”
听到这话，其他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看林珊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可怜的探究。
“你——”林珊气急。
这个沈亦微怎么会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王宏毅那个天杀的，外面有人的事？
还知道对方姓李？
“什么李小姐，王小姐的。”林珊这会肯定不能承认。
“哎，对了。”
林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我听说，上个月陆沉当着全公司的面，把你做的方案扔进碎纸机了？”
周边的议论声一滞。
沈亦微的睫毛颤了颤。
那天的事，她记得很清楚。
她熬了三个通宵做的并购案，陆沉只翻了两页，就冷着脸说：“垃圾。”
然后，当着整个会议室所有人的面，一页一页撕碎，扔进了碎纸机。
她蹲在地上捡飘落在外的文件时，听见有人小声议论：“陆总对她可真狠。”
“废话，她又不是林晚晴。”
“听说她喜欢陆总很多年了，真可怜。”
“自作自受呗。”
……
“沈亦微？”林珊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沈亦微抬眸，看见林珊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你该不会……还喜欢陆沉吧？”
林珊涂着艳红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香槟杯，嘴角噙着恶意的笑。
“对哦，陆沉怎么没有和你一起来？”
宴会厅的灯光突然变得刺眼。
沈亦微握紧手中的酒杯，冰凉的触感让她保持清醒。
周围几个老同学已经竖起耳朵，脸上写满八卦的兴奋。
“听说陆总心里一直有个白月光呢。”隔壁桌突然传来刻意提高的议论声。
“听说最近快回国了。”
“真的假的？那沈亦微这些年……”
“嘘——小声点……”
林珊满意地看着沈亦微瞬间苍白的脸色。
正要继续补刀，宴会厅的大门突然被侍者恭敬地拉开。
“是陆沉！”有人惊呼。
整个会场的目光齐刷刷转向入口。
只见陆沉一身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正挽着一位穿着白色礼服的女人走进来。
那女人手腕上系着一条醒目的红绳，在灯光下鲜艳得刺眼。
“天啊，那是林晚晴吧？”
有人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林珊立刻像只花蝴蝶般迎了上去，亲昵地挽住林晚晴的手臂：“晚晴，你可算来了！”
她刻意提高音量。
“刚才陆总助理在这里可威风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陆总夫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