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刚刚我们的对话,能不能不告诉周总。”
沈亦微想,如果他知道了。
‘觊觎他’这件事,怕是说不清了。
“好。”陈峰应着,自己只答应不说,但是如果周总自己知道了,就不能怪自己吧。
*****
“踝关节消肿得很理想。”医生轻轻按压沈亦微的脚踝。
原先青紫的地方,现在只剩淡淡黄晕,“韧带恢复得比预期快,看来冰敷和加压包扎都很到位。”
沈亦微转动脚踝,已经能轻松完成画圈动作。
“您用的这个药油……”医生拿起那个深蓝色瓷瓶,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里面添加了活性修复因子,通常只用于……”
他突然噤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陈峰。
沈亦微敏锐地捕捉到这个细节:“只用于什么?”
“啊,只是职业好奇。”
医生迅速转移话题,从抽屉里取出个精致的小瓶子。
“不过虽然没有大碍了,这个药油还是继续用。周总特意嘱咐过,给你用这款。”
陈峰突然咳嗽了一声。
医生立刻改口:“我是说……医院刚好进了这款药,非常合适你用。”
沈亦微接过那个没有任何标签的白色瓷瓶。
满脸疑惑,现在的药,都没有文字说明了吗?
却不知道,瓶底有个凹凸的刻痕,那是对着光才能看清的,小小的“周”字篆章。
*****
金融峰会外。
沈亦微身着一袭月光纱礼服,宛若银河倾泻而下,在她曼妙身姿上流淌出星辰般的细碎光芒。
深V领口点缀着蕾丝,若隐若现的锁骨处,一枚泪滴形钻石静静垂落,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摇曳,在灯光下折射出令人心醉的璀璨光华。
“你今天……”多多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仿佛怕惊扰了这幅画。
“简直把‘美强惨'三个字,穿在身上了。”
“进去吧。”沈亦微轻声说道。
两人走进会场,巨幅屏幕上——
「洲华集团·亚太金融峰会」
烫金的字体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下方赫然是洲华集团的标志。
多多倒吸一口气,猛地拽住她的手腕:
“微微!这怎么不像是普通交流会,倒是像洲华的内部峰会啊!”
她压低声音,“我拿到的邀请函,该不会是黑市流通的吧?”
沈亦微感觉后背沁出一层细汗。
周围投来的目光已经变得微妙——几位身着礼服的女士,正用扇子掩面窃窃私语:“那是哪个部门的?怎么从没见过?”
“看邀请函颜色,好像是普通嘉宾区的。”
沈亦微心跳漏了一拍。
难怪入场时保安核对名单的眼神那么微妙。
难怪周围全是陌生而精锐的面孔——
这里根本不是普通人能混进来的场合。
她的视线不自觉地扫过全场,却在下一秒骤然僵住。
宴会厅二楼的环形走廊上,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正被众星捧月般簇拥着。
那是,周予淮。
他一身墨色西装,金丝眼镜下的眸光沉静如水,正微微倾身听身旁人汇报。
似乎是感应到什么,他忽然抬眼,视线穿过纷扰人群。
直直对上了她的目光。
沈亦微呼吸一滞。
男人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他抬手示意谈话暂停,转身朝楼梯方向走去。
“完了完了……”多多疯狂摇晃她的手臂。
“周总是不是发现我们混进来了?他该不会叫保安吧?!”
多多指甲都快掐进她手臂,“那边三点钟方向,贺家那个大小姐正盯着我们看呢!”
沈亦微余光瞥见一袭红裙的贺岁岁,正眯着眼睛打量她们,手指轻轻敲打香槟杯。
周予淮一路走来,周围宾客自觉让出一条通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方向。
周予淮从容地走下楼梯,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清晰可闻。
他在沈亦微面前站定,忽然伸手取下她胸前挂着的普通嘉宾证。
全场倒吸一口冷气。
贺岁岁手中的杯子突然滑落,香槟在地毯上洇开一片暗色。
“周总,这两位小姐……”保安队长急匆匆赶来。
“我亲自邀请的客人。”
周予淮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铂金证挂在沈亦微颈间,冰凉的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锁骨,“只是秘书处登记时出了差错。”
他转身面向众人,声音不疾不徐:“沈小姐是A大金融系优秀毕业生,曾拿到哈佛大学全额奖学金。”
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众人,“我想在座应该有人记得,三年前那场跨境并购案……”
宾客中几位特邀的资深银行家,突然露出恍然神色。
一位白发老者快步上前:“原来是当年那个,提出对赌协议的姑娘!”
周予淮唇角微扬,接过侍者递来的全新香槟杯,轻轻与沈亦微的杯子相碰:“欢迎回来,金融圈一直在等你这样的天才。”
沈亦微轻轻抿了一口,现在整个人还是懵的。
她没想到,周予淮会给自己解围。
更没想到,他会在这样的场合,介绍自己。
*****
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和陆沉参加晚宴的场景。
五年前,刚入职贺氏不久的沈亦微穿着晚礼服,亦步亦趋跟在陆沉身后,一整晚都在替他挡掉不必要的寒暄。
直到某位投行董事突然驻足:“这位是……A大金融系的天才少女,沈亦微?”
她还没扬起职业微笑,对方已经热情地握住她的手:
“去年高校辩论赛决赛!你那个‘影子银行监管'的立论太精彩了,我们风控部现在还在用那个模型!”
陆沉皱眉插进两人之间:“李总认错人了,沈助理主要负责行政工作。”
“怎么可能!”
李董事笑着拍陆沉肩膀,“当年你们A大‘金融三剑客'谁不知道?沈学妹后来不是还去了……”
“她能力普通。”
陆沉截断话头,指尖在香槟杯上轻敲两下,“李总要不要尝尝这款勃艮第?1990年的罗曼尼康帝,刚醒好。”
李董事的笑容僵在脸上,举到半空的手讪讪收回。
周围几位正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宾客,顿时装作若无其事地别开脸。
有人突然对墙上的抽象画产生浓厚兴趣,
有人低头猛啜香槟差点呛到。
“啊……哈哈,好酒!好酒!”李董事额头渗出细汗,接过侍者递来的酒杯时差点打翻,
“陆总眼光一向毒辣,这酒肯定……”
他的奉承卡在喉咙里,陆沉已经带沈亦微走开。
“以后还是不要穿的这么花枝招展的。”
陆沉低声说,“助理要有助理的样子。”
……
“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