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
突然闯进房门的男人步步紧逼。
他的嗓音低沉磁性,高大的身躯将她牢牢罩住。
透着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少女瓷白细嫩的双手捂住微敞的旗袍衣襟,节节败退。
一双湿漉漉的杏眼微睁着,亮晶晶的眸子里透着无尽的惊慌、惶恐。
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纯洁无害的小白兔。
……
半小时前。
江柚梨被裴家老宅的佣人领上了楼。
“江小姐,衣服给您放这了,有什么事您随时吩咐,我就在门外。”
佣人说完,便退出门去。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
“咚咚咚——”
门外传来几声清脆的敲门声。
江柚梨穿衣的动作一顿。
等了会儿,也迟迟没听见那人说话的声音。
她蹙了蹙眉,红唇轻启:
“谁?”
“是王妈吗?”
江柚梨捂着胸口又问了一句。
她身上穿的是一件素白的修身旗袍,凹凸有致的身材被展现的一览无余。
此刻前襟微微敞开,露出少女若隐若现的雪.白曲线。
旗袍扣眼与珍珠纽扣是恰好贴合的尺寸。
她费了好半天劲也没扣上最后一颗纽扣。
正愁着要不要找人帮忙,敲门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
王妈关门前特意嘱咐,有什么需要找她就行。
这么想着,江柚梨捂着衣襟走至门口。
只是右手刚握上门把手,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拧开。
没等她反应,那人动作迅速地闯了进来。
熟悉的冷木调香水传来,江柚梨心下一紧。
一抬眼,就对上了那张熟悉的俊逸帅脸!
江柚梨瞳孔猛地收缩!
是他?
震惊到失语了好一会儿,江柚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来干什么?”
锁芯“咔哒”一声落了锁。
那清脆的响声似砸在她心上,惹得她的心脏也跟着猛地一跳。
“你说呢?”
裴司程挑了挑眉。
直白视线落在她胸前,有意无意地一扫。
“长大了。”他饶有兴味地说。
直白的视线和令人羞脑的话语,让江柚梨的脸红了个透。
她急忙把衣襟裹得更严实了些。
男人垂首走近,带着哂笑的低磁话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换衣服不锁门,还是这么没有安全意识。”
江柚梨看向他,抿了抿唇。
这似嘲讽似调笑的语气,让她短暂地失了神。
“宝宝,干嘛这么见外?”
“以后穿衣服这活,还是我代劳吧。”
这人以前在她换衣服的时候,老是喜欢中途闯进来。
美其名曰要伺候她换衣服,其实每次都是抱着要把她吃干抹净的心思进来的。
当然,每次都能如他所愿。
因为每每到最后,她累得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了。
那是他们在一起时,为数不多的甜蜜温馨时刻。
如今回忆起来却像把钝刀,割得她鲜血淋漓。
江柚梨收回思绪,垂下眼帘。
长而卷翘的睫毛掩住了她所有心事。
裴司程这人,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在人前,是温润有礼的贵公子。
在人后,特别是在床上,有多凶狠、占有欲有多强,她领略了无数次。
别看这人平时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
可一旦触及到了他的逆鳞,谁来了都不好使。
越是温和的人,发起火来就越是让人害怕。
她不敢再招惹他了。
“怎么不说话?”
男人黑眸睨着她,修长手指勾住她鬓侧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
动作有多温柔,眼神就有多凉薄。
她偏头闪躲,长睫不受控制地轻颤了下,眼睛忽然有些发酸。
曾几何时,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望向她时,从来都是无尽的爱意与宠溺。
喉间涌上一抹酸楚。
江柚梨眨了眨眼,努力咽下那抹酸意。
“小叔叔和侄子未婚妻共处一室,恐怕不太合适吧?”
她刻意将“小叔叔”三个字读重。
似在提醒他,又似在提醒自己。
以前在一起时,她就总嫌他年纪大,开玩笑喊他叔叔。
他大她七岁,自知没到那个程度,总是无限纵容。
可如今听来,却是如此刺耳。
裴司程嘴角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桃花眼里没了笑意。
“怕什么?清者自清。”
“还是说——”
“你、对、我、余、情、未、了。”
他逐字逐句,每一个字都往她脑门上砸。
“我没有。”她别开眼,“但我现在不方便,请你出去。”
裴司程忽地笑了,轻声提醒她。
“这是我家。”
江柚梨噤声,自知理亏。
她无法反驳,这的确是他家。
可若是早知道这是他家,她今天就不会来了。
她也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会如此之小。
自己拖了母亲几个月的相亲邀约对象,竟是前男友的亲侄子!
她曾经设想过无数次和前男友分手后再相见的场景。
或许是平和的,或许是激烈的,又或许是老死不相往来的。
可想象远远没有现实来的精彩——
一男一女一同走入裴宅时,她还和自己的未婚夫坐在一起。
“这是子期的小叔叔,身旁那位……是他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