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
他有未婚妻了?
小叔叔?
他是裴子期的小叔叔?
重重疑问在心底盘旋,江柚梨猛地愣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那一刻,她从小到大被母亲逼着学习的名媛礼节全数尽失。
她失态了,手里端着的茶水泼了她满身。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震惊?荒谬?还是……
她抬眼看向那个男人,他身穿一身纯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
矜贵、慵懒、冷淡。
不经意抬眸,就这么与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梨梨,没事吧?快!快带梨梨上二楼换身衣服。”江老太太急忙道。
一旁的王妈顺势俯身上前,“江小姐,我带您去换身衣服。”
江柚梨没来得及品味男人那抹略带玩味的视线,就匆忙错开。
好在其他人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好。”
王妈领着她来二楼客房换衣服,安顿好一切便识趣地退开。
可她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裴司程会突然闯进来。
这间客房就在楼梯旁边,一楼客厅下面正坐着裴家上上下下的长辈,还有……他们各自的婚约对象。
凑近房门仔细一听,仿佛还能听到楼下欢快的交谈声。
江柚梨忍不住蹙了蹙眉,这人到底是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进……
等等!
王妈呢?
她刚刚不是说会一直守在门外?
她疑惑地瞅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那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你……”
江柚梨刚想问他是怎么进来的?有没有被人看到?
只是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他打断——
“脱了。”
嗓音不带一丝温度,直白到令人发指。
江柚梨睁大了眼睛,似是难以置信。
“什么?!”
话音刚落,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已经扣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被放置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啊!”
突然的失重感,让她惊叫出声。
几乎是下意识地环住了男人的脖颈。
以前做过无数次的动作,即使分开了,也依然熟练到没感觉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维持这个动作几秒。
直到察觉到男人炽热的视线黏在自己手臂上。
江柚梨才烫手似的立刻松开。
她这甩掉“烫手山芋”似的动作,清晰落入男人眼底。
让他本就不明朗的心情更加不爽。
凉凉视线扫在她白净的小脸上。
江柚梨被盯得发虚,好一会儿才抿着唇小声解释:
“是你先动手动脚的,我怕摔下来才那样。”
回答她的,是男人的一声嗤笑。
下一秒,一双大手毫无征兆地落在她胸口。
手指灵活地开始解她好不容易系上的旗袍扣子。
动作利索,一颗一颗解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江柚梨猝不及防,瞳孔猛地睁大。
反应过后迅速止住他的动作。
“裴司程!”
完全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江柚梨这会儿气得声音都发了颤。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裴家上下的长辈都在下面,甚至还有……他们各自的婚约对象。
佣人也随时有可能会过来,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难道非得让所有人都看见……他们这样,他才肯满意?
江柚梨越想心越沉,气得眼角都发了红,双手仍旧死死攥着旗袍衣襟。
一副要反抗到底的模样。
裴司程不语,只一味地解她的衣服扣子。
她这点阻挠根本没什么用,他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扣子解到了底。
毕竟帮人脱衣服什么的,这事他最擅长。
小姑娘身材好、皮肤白,穿旗袍尤为好看,以前只在他面前穿的。
旗袍虽好,扣子却尤为难扣,以前都是他代劳的。
解了扣子的旗袍滑落了大半。
江柚梨一双小手捂了这里捂不住那里,急得胸腔起伏不定。
相比起来,裴司程就显得自然多了,好像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江柚梨气急了,索性哪里都不捂了。
抬手一巴掌甩在男人脸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眼尾泛红,声音发着抖。
“下面全是人,佣人随时可能会……”
“我们什么关系?”裴司程忽地打断她,“你怕看还是我怕看?”
“我又没做什么。”
他理直气壮的态度让江柚梨懵了好半晌,产生了几分自我怀疑。
这叫没做什么?
“你……”
她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男人的动作打断。
裴司程动作不算温柔地拨开她身上那碍人的衣物。
视线往下,停留在她腰腹那一块肌肤上。
那处白皙细嫩的肌肤上泛起了大小不一的红块。
茶水应该不算很烫。
没有被烫伤,只是泛了点红。
可她皮肤细嫩白净,便显得尤为明显。
“喝个茶也能把自己烫到。”裴司程忍不住蹙了蹙眉,“把你能的。”
语气凶狠恶劣,仔细一听,却能听出里面掺杂了几分心疼。
江柚梨愣了片刻。
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这才发现自己腰腹处红了一片。
不疼,但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是刚刚那杯洒在她身上的茶水的“杰作”,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
所以,他刚刚急着解她扣子、脱她衣服,是为了检查她身上有没有被烫伤?
不是要那啥?
是她误会他了?
想到这里,她眼睫闪了闪。
“我没事,那茶不烫,就……”
忽地,腰腹处冰冰凉凉的触感袭来。
她低眸一看。
不知道裴司程从哪找来了瓶药膏,正认认真真地替她均匀涂抹在泛红的皮肤上。
动作轻柔,视若珍宝。
干燥温热的指尖划过她细嫩的肌肤,带来一阵阵颤栗。
江柚梨呼吸微窒,不安分地动了下,随即开口道:
“我、我自己来就好!”
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适合做这样的事了。
“不想留疤就别动。”
裴司程一手扶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动作不停地替她轻柔上药。
其实又没烫伤,就只是泛了点红而已,过几天就好了,哪会留什么疤啊?
但江柚梨也没再跟他犟,他对她的事一直都很上心。
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要管,吃饭要管,睡觉要管,出去喝酒也要管……
她犟不过他的。
撑在桌面的指尖不自觉扣了下木桌边缘。
看着男人低头认真替她抹药的神情,她唇瓣嗫嚅着: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根本一点都不疼。”
裴司程刚好上完药,拧紧瓶盖将药膏放置一边,动作行云流水,抬头看她一眼。
“你这用完就丢的本事,还真是一点没变。”
“我……”
江柚梨听出他话里有话,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红唇就这么微张着,一时没了反应。
安静的房间内,只剩下彼此有力的心跳和呼吸声。
好半晌,裴司程双臂撑在桌面上。
明明中间留了足够的距离,却好像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刚刚喘什么?”
他低声问,桃花眼就这么勾着她。
里面漾着的笑意,是他今晚发自内心的第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