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未婚妻?

他有未婚妻了?

小叔叔?

他是裴子期的小叔叔?

重重疑问在心底盘旋,江柚梨猛地愣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那一刻,她从小到大被母亲逼着学习的名媛礼节全数尽失。

她失态了,手里端着的茶水泼了她满身。

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震惊?荒谬?还是……

她抬眼看向那个男人,他身穿一身纯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

矜贵、慵懒、冷淡。

不经意抬眸,就这么与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梨梨,没事吧?快!快带梨梨上二楼换身衣服。”江老太太急忙道。

一旁的王妈顺势俯身上前,“江小姐,我带您去换身衣服。”

江柚梨没来得及品味男人那抹略带玩味的视线,就匆忙错开。

好在其他人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

“好。”

王妈领着她来二楼客房换衣服,安顿好一切便识趣地退开。

可她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裴司程会突然闯进来。

这间客房就在楼梯旁边,一楼客厅下面正坐着裴家上上下下的长辈,还有……他们各自的婚约对象。

凑近房门仔细一听,仿佛还能听到楼下欢快的交谈声。

江柚梨忍不住蹙了蹙眉,这人到底是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进……

等等!

王妈呢?

她刚刚不是说会一直守在门外?

她疑惑地瞅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那他,又是怎么进来的?

“你……”

江柚梨刚想问他是怎么进来的?有没有被人看到?

只是刚说出一个字,就被他打断——

“脱了。”

嗓音不带一丝温度,直白到令人发指。

江柚梨睁大了眼睛,似是难以置信。

“什么?!”

话音刚落,一只强有力的大手已经扣住了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被放置在了一旁的木桌上。

“啊!”

突然的失重感,让她惊叫出声。

几乎是下意识地环住了男人的脖颈。

以前做过无数次的动作,即使分开了,也依然熟练到没感觉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维持这个动作几秒。

直到察觉到男人炽热的视线黏在自己手臂上。

江柚梨才烫手似的立刻松开。

她这甩掉“烫手山芋”似的动作,清晰落入男人眼底。

让他本就不明朗的心情更加不爽。

凉凉视线扫在她白净的小脸上。

江柚梨被盯得发虚,好一会儿才抿着唇小声解释:

“是你先动手动脚的,我怕摔下来才那样。”

回答她的,是男人的一声嗤笑。

下一秒,一双大手毫无征兆地落在她胸口。

手指灵活地开始解她好不容易系上的旗袍扣子。

动作利索,一颗一颗解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江柚梨猝不及防,瞳孔猛地睁大。

反应过后迅速止住他的动作。

“裴司程!”

完全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江柚梨这会儿气得声音都发了颤。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裴家上下的长辈都在下面,甚至还有……他们各自的婚约对象。

佣人也随时有可能会过来,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难道非得让所有人都看见……他们这样,他才肯满意?

江柚梨越想心越沉,气得眼角都发了红,双手仍旧死死攥着旗袍衣襟。

一副要反抗到底的模样。

裴司程不语,只一味地解她的衣服扣子。

她这点阻挠根本没什么用,他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扣子解到了底。

毕竟帮人脱衣服什么的,这事他最擅长。

小姑娘身材好、皮肤白,穿旗袍尤为好看,以前只在他面前穿的。

旗袍虽好,扣子却尤为难扣,以前都是他代劳的。

解了扣子的旗袍滑落了大半。

江柚梨一双小手捂了这里捂不住那里,急得胸腔起伏不定。

相比起来,裴司程就显得自然多了,好像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江柚梨气急了,索性哪里都不捂了。

抬手一巴掌甩在男人脸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她眼尾泛红,声音发着抖。

“下面全是人,佣人随时可能会……”

“我们什么关系?”裴司程忽地打断她,“你怕看还是我怕看?”

“我又没做什么。”

他理直气壮的态度让江柚梨懵了好半晌,产生了几分自我怀疑。

这叫没做什么?

“你……”

她还要再说什么,却被男人的动作打断。

裴司程动作不算温柔地拨开她身上那碍人的衣物。

视线往下,停留在她腰腹那一块肌肤上。

那处白皙细嫩的肌肤上泛起了大小不一的红块。

茶水应该不算很烫。

没有被烫伤,只是泛了点红。

可她皮肤细嫩白净,便显得尤为明显。

“喝个茶也能把自己烫到。”裴司程忍不住蹙了蹙眉,“把你能的。”

语气凶狠恶劣,仔细一听,却能听出里面掺杂了几分心疼。

江柚梨愣了片刻。

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这才发现自己腰腹处红了一片。

不疼,但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

是刚刚那杯洒在她身上的茶水的“杰作”,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

所以,他刚刚急着解她扣子、脱她衣服,是为了检查她身上有没有被烫伤?

不是要那啥?

是她误会他了?

想到这里,她眼睫闪了闪。

“我没事,那茶不烫,就……”

忽地,腰腹处冰冰凉凉的触感袭来。

她低眸一看。

不知道裴司程从哪找来了瓶药膏,正认认真真地替她均匀涂抹在泛红的皮肤上。

动作轻柔,视若珍宝。

干燥温热的指尖划过她细嫩的肌肤,带来一阵阵颤栗。

江柚梨呼吸微窒,不安分地动了下,随即开口道:

“我、我自己来就好!”

他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适合做这样的事了。

“不想留疤就别动。”

裴司程一手扶住她纤细的腰肢,一手动作不停地替她轻柔上药。

其实又没烫伤,就只是泛了点红而已,过几天就好了,哪会留什么疤啊?

但江柚梨也没再跟他犟,他对她的事一直都很上心。

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要管,吃饭要管,睡觉要管,出去喝酒也要管……

她犟不过他的。

撑在桌面的指尖不自觉扣了下木桌边缘。

看着男人低头认真替她抹药的神情,她唇瓣嗫嚅着:

“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根本一点都不疼。”

裴司程刚好上完药,拧紧瓶盖将药膏放置一边,动作行云流水,抬头看她一眼。

“你这用完就丢的本事,还真是一点没变。”

“我……”

江柚梨听出他话里有话,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发现不知从何说起。

红唇就这么微张着,一时没了反应。

安静的房间内,只剩下彼此有力的心跳和呼吸声。

好半晌,裴司程双臂撑在桌面上。

明明中间留了足够的距离,却好像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刚刚喘什么?”

他低声问,桃花眼就这么勾着她。

里面漾着的笑意,是他今晚发自内心的第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