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5高速。
特大连环追尾。
近百辆车。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像一块巨石砸进每个人的心里。
林晓晓的脸色变得苍白。
她只是一个刚来不久的小护士，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江凛与他人的慌乱不同，他的视线扫过空荡荡的抢救床。
【叮！检测到群体性创伤事件。】
【启动紧急预案，系统分析中……】
【伤员类型预测：颅脑损伤、胸腹部闭合性损伤、多发性骨折、创伤性大出血……】
一连串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为江凛指明了方向。
“慌什么！”
一声沉稳的低喝传来。
一名五十岁上下，头发微白，身上穿着的白大褂的男人从一间治疗室里大步走出。
他是急诊科的大主任，钱国安副院长口中“亲手带出来的兵”。
“所有二线班、三线班人员立刻到岗！”
“小林，马上联系骨科、脑外科、胸外科，所有住院总全部下来支援！”
“启动一级响应，清空所有抢救室，准备接收批量伤员！”
大主任的指令清晰明了，没有一个字的废话。
原本慌乱的医护人员立刻行动起来。
“是！”
林晓晓被这股气势一震，也回过神来，抓起前台的电话，拨打着号码。
那个名叫胡念的短发女生，第一时间跟上了大主任的脚步。
她站到了分诊台前，神色冷静地开始检查抢救设备。
大主任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了江凛身上。
“你，新来的实习生？”
江凛点头。
“嗯。”
此时，一个主治医生正在快速地检查着抢救车上的药品。
大主任指着他，对江凛说道。
“你跟着沈俊辉医生，给他当助手，负责外伤处理。”
他转头看向那位主治医生。
“俊辉，带一下新人。”
沈俊辉抬起头，目光上下打量了江凛一遍，眉头皱了一下。
在这种人命关天的时刻，塞一个毛头小子过来，不是添乱吗？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对江凛言简意赅地吐出几个字。
“跟紧我。”
“创伤急救，每一秒都是命。”
“明白。”
江凛应了一声，立刻站到了沈俊辉的身后。
“呜——”
医院外，第一辆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急诊科的自动门滑开。
两名急救员推着平车冲了进来。
“男，三十岁左右，驾驶位被困，怀疑脾破裂，腹腔内出血，血压持续下降，八十比五十！”
“直接送抢救一室！”
沈俊辉吼了一声，立刻带头冲了过去。
江凛紧随其后。
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救护车接踵而至。
官方的紧急通报也通过广播传遍了医院的每一个角落。
“G5高速连环追尾事故，初步统计受伤人数已达数十名。”
“其中重伤员超过二十名，请各科室做好收治准备……”
整个急诊科彻底变成了一个与死神赛跑的战场。
沈俊辉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正专注地处理一个大腿动脉被玻璃划破的伤员。
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周围的纱布。
“止血钳！”
他头也不抬地喊道。
话音未落，止血钳已经精准地递到了他的手边。
沈俊辉一愣，下意识地接过，迅速夹住了出血点。
“纱布，快！”
一叠干净的纱布立刻被按在了伤口上。
“生命体征怎么样？”
“血压八十五比五十五，心率一百三，血氧饱和度百分之九十二，正在快速下降。”
江凛的声音清晰平稳，一边汇报，一边熟练地将输液袋的流速调到最大。
沈俊辉诧异地看了江凛一眼。
这个实习生的反应速度和判断力，完全不像个新人。
甚至比科里的一些老护士还要快，还要准。
两人的配合默契得不像话。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对方就能立刻心领神会。
在江凛的辅助下，沈俊辉的处理效率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时间在分秒流逝。
从清晨到正午，急诊科的灯光始终亮如白昼。
走廊里堆满了临时加床，哀嚎声与哭泣声此起彼伏。
终于，分配到沈俊辉手上的最后一名伤员被妥善处理，送往了手术室。
沈俊辉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直起身的时候，感觉后背都僵硬了。
他脱下沾满血污的手套，扔进黄色的医疗垃圾桶，用一种全新的目光看着江凛。
“小子，可以啊。”
他难得地夸了一句。
“去把衣服换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这半天的表现，已经彻底赢得了他的认可。
“你自己去吧，我回办公室拿点东西。”
沈俊辉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朝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江凛点点头，也感觉到了疲惫。
他正准备走向更衣室，一个年轻护士却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脸上一片焦急。
“沈医生！沈医生等一下！”
“刚刚又送来一个！是那辆肇事货车的司机，伤得特别重，人快不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