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婉……我好怕……」他哭得浑身发抖,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襟,「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怕了,不怕了。」虞岁婉轻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在呢,一直都在。」
她抱着他,任由他哭。她知道,他需要哭出来,把那些恐惧和委屈都哭出来,心里才能好受些。
窗外的日光渐渐西斜,透过细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殿内很安静,只有沈予安压抑的哭声,和虞岁婉温柔的安抚声。
哭了许久,沈予安终于哭累了,在她怀里渐渐安静下来,只是还紧紧抱着她,不肯松手。
「饿不饿?」虞岁婉柔声问,「厨房炖了你喜欢的莲子羹。」
沈予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虞岁婉扶他躺好,起身去端莲子羹。羹还温着,甜香扑鼻。她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他嘴边。
沈予安张开嘴,慢慢咽了下去。熟悉的甜味在舌尖弥漫开来,让他紧绷的神经又放松了些。
「慢点吃。」虞岁婉耐心地喂着他,目光一直落在他脸上,「太医说你身子虚,要好好补补。」
沈予安默默地吃着,吃到一半,忽然停下了,看着虞岁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虞岁婉舀羹的手顿了顿,抬眸看他,眼神温柔而认真:「因为我喜欢你啊,予安。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了。」
不是因为他是丞相之子,不是因为他风光霁月,只是因为他是沈予安。是那个会在她闯祸后默默帮她收拾烂摊子,会在她生病时守在床边,会在她耳边温温软软说要嫁她的沈予安。
沈予安的心猛地一颤,眼眶又热了。他别过头,不敢看她:「可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在我心里,你从来都没变过。」虞岁婉放下羹碗,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你还是那个沈予安,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变。」
她的眼神太过真诚,让沈予安无法怀疑。他看着她,心里那道紧闭的门,似乎被撬开了一条缝,透进了一丝光亮。
也许……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
也许……也许她真的不会在意。
3
接下来的日子,沈予安就在东宫偏殿养伤。
虞岁婉请了最好的太医,每日为他诊脉换药。她处理完政务,就会立刻赶回私宅陪他,有时是陪他说说话,有时是读些诗词给他听,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书,让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
沈予安的身体渐渐好转,身上的伤口开始结痂,脸色也红润了些。但他还是很沉默,常常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眼神空茫。
虞岁婉知道他心里的坎还没过去,也不急,只是耐心地陪着他。
这天,虞岁婉处理完政务回来,看到沈予安正对着窗外的海棠花出神。
那株海棠是他去年亲手栽的,说等开花了,要第一个摘给她看。如今海棠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缀满枝头,风一吹,簌簌落下,像下了一场花雨。
「在看什么?」虞岁婉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海棠花。
沈予安回过神,摇了摇头,没说话。
虞岁婉拿起落在窗台上的一片花瓣,递到他面前:「今年的花开得比去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