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猛地切换,他被活生生钉进一个狭小的木箱,潮湿的泥土劈头盖脸地砸下来,黑暗、窒息、泥土的腥味充斥一切……
接着又是刺耳的刹车声、破碎的玻璃、飞溅的鲜血……
幻觉和真实的电击交织在一起。
电流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脊椎,在肌肉里疯狂窜动、撕咬。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不似人声的嘶鸣。
他死死瞪着眼睛,穿过刺目的白光和扭曲的幻象,目光像淬了毒的钉子,钉在林婉秋那张假笑着的脸上。
恨意像岩浆一样在麻木的躯壳下奔涌。
“啊——!妈妈!放我出去!我不要玩!!”角落里,一个叫豆豆的、只有六七岁的小男孩终于承受不住这恐怖的景象和空气中弥漫的绝望,崩溃地尖叫大哭起来,拼命想往门口爬。
林婉秋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依旧是那副温柔可亲的模样:“看来豆豆小朋友还没准备好呢。没关系,好孩子,别怕。”
她朝旁边的护工使了个眼色,两个护工立刻上前,像抓小鸡一样把哭得撕心裂肺的豆豆架了起来。
“豆豆表现这么勇敢,提前获得‘领养’资格了哦!”林婉秋的声音甜得发腻,“带他去准备吧。”
豆豆的哭喊声被拖远,消失在走廊的黑暗里。剩下的孩子们噤若寒蝉,连抽泣都不敢发出。
林小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眼泪无声地滚落。
陈默看着豆豆消失的方向,眼神更加冰冷。
又一个“成熟”了?
还是因为恐惧提前“催熟”了?
他咬紧牙关,把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咽了回去。
游戏还在继续,电流和幻觉轮番轰炸,但他眼底那簇微弱的火苗,在极致的痛苦和愤怒中,反而烧得更旺了。
活下去,带小蕊走。
这个念头,成了他唯一对抗地狱的武器。
2.缝隙里的钥匙
“游戏”结束,陈默像一滩烂泥被屠刚从椅子上解下来,扔在冰冷的地板上。
他蜷缩着,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
“废物!这次又挺过来了?”屠刚啐了一口,用沾着不明污渍的皮靴踢了踢陈默的腿,“算你命硬!滚去打扫干净!”
这是惯例。
“游戏”后,被“惩罚”的孩子要负责清理“游戏室”。
这既是羞辱,也是惩罚的一部分。
陈默挣扎着爬起来,动作迟缓而僵硬。
他拿起水桶和抹布,开始机械地擦拭冰冷的金属椅、控制台,清理地上他刚才挣扎时留下的汗渍,甚至还有一丝血迹——可能是他咬破了嘴唇。
空气里弥漫着臭氧、汗臭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味。
孩子们都回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和这间吞噬了无数尖叫的刑房。
他擦得很慢,很仔细。
目光扫过椅子腿、控制台的缝隙、每一块地砖。这不是第一次打扫,但每一次,他都在寻找。
寻找任何一丝可能的破绽,任何一点能改变这绝望命运的东西。
冰冷的地砖,有些已经松动。
他蹲下身,用力擦着椅子下方一块颜色略深的瓷砖边缘。手指用力下压时,那块瓷砖突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向下沉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