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破碎的纪念日
三周年纪念日的玫瑰在餐桌上枯萎了。
温婉看了一眼手机，晚上十点二十七分，沈明川的对话框依然停留在上午她发的那条"今晚回家吃饭吗？"，显示已读未回。
水晶高脚杯里的红酒已经氧化变色，牛排表面凝出一层油脂。她伸手摸了摸餐盘边缘，凉得像是从未被加热过。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封陌生邮件。标题直白：《你丈夫上个月在巴黎》。
附件里是十几张照片。埃菲尔铁塔前相拥的男女，塞纳河游船上交缠的手指，酒店走廊里的亲吻。沈明川的侧脸她再熟悉不过，而那个长发女子，正是三年前婚礼上哭红眼睛的林妍。
最后一张照片的日期显示是5月20日，上个月沈明川所谓的"商务出差"期间。
钥匙转动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沈明川推门而入，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不是他惯用的那款。
"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温婉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沈明川脱下西装外套："公司临时有事。"
温婉将照片举到他面前："和林妍的约会？"
沈明川的表情凝固了一瞬："你应该清楚我们的婚姻本质是什么。温氏需要沈家的渠道，沈家看重温氏的地产资源。至于其他..."他耸耸肩，"我以为我们有默契。"
三年前婚礼的场景突然闪回脑海。那天的沈明川站在牧师面前说着誓词，眼睛却不断瞟向宾客席。而作为伴郎的程昱全程站在他身侧，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所以你和林妍一直没断过。那我算什么？一个摆设？"
"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们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沈明川倒了杯威士忌，"我以为你比那些斤斤计较爱情的小姑娘成熟得多。"
温婉摘下婚戒，轻轻放在餐桌上："离婚吧。"
沈明川嗤笑一声："想清楚，婚前协议写得明明白白。你现在离婚，除了那套婚前房产，什么都带不走。"
"我知道。"温婉转身上楼，"明天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卧室门关上的瞬间，她的手机震动起来。一个久违的名字跳在屏幕上：程昱。
温婉盯着这个名字看了许久，最终没有接听。窗外开始下雨，她恍惚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雨天，少年程昱把伞塞给她，自己淋雨跑回家的背影。
那时的雨，和今晚一样冷。
第二章 旧巷重逢
宁州的雨季来得又急又猛。
温婉拖着行李箱站在老宅门前，钥匙在锁孔里转了三次才打开。三年没人住的房子弥漫着灰尘和霉味，她打了个喷嚏，惊醒了屋檐下熟睡的麻雀。
"需要帮忙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温婉转身，雨水顺着伞沿滴落，勾勒出一个挺拔的轮廓。伞面微微抬起，露出程昱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比起三年前婚礼上见到的样子，他的下颌线更加坚毅，眉宇间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特有的沉稳。
"听说你回来了。"程昱的目光扫过她空荡荡的左手指，"正好路过。"
温婉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她与程昱上一次对话还是婚礼前夜，他喝醉酒打来电话说"不要嫁给他"，被她当作玩笑敷衍过去。
"房子太久没住人，需要先通通风。"程昱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我在巷口的咖啡厅等你。老规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