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怔了怔："什么？"
"焦糖玛奇朵，多加奶油。"程昱嘴角微扬，"没记错吧？"
十五分钟后，温婉在"旧时光"咖啡厅最角落的位置找到了程昱。桌上摆着两杯咖啡，一杯是她学生时代最爱的焦糖玛奇朵，奶油顶上还撒了少许海盐——这是她高中时发明的奇怪喝法。
"你还记得。"温婉轻声说，指尖碰到杯壁，温度刚好。
程昱笑了笑："宁州变化不大。除了这家店换了老板，学校后街的书店关了，老体育馆拆了..."他顿了顿，"你还好吗？"
温婉注视着咖啡杯里的奶油慢慢融化："离婚协议已经签了。除了老宅，我什么都没要。"
"包括你的设计？"
温婉猛地抬头："你知道？"
"沈氏上季度推出的'晨曦'系列家具，设计理念和你大学获奖作品一模一样。"程昱的眼神变得锐利，"他没给你署名权？"
温婉的手指紧紧攥住杯把。那是她熬了三个月完成的作品，沈明川说先以公司名义发布，之后再补署名。现在想来，不过是又一个谎言。
"我帮你联系了律师。"程昱推过一张名片，"知识产权方面的专家。"
"为什么帮我？"温婉直视他的眼睛。
程昱沉默片刻，从钱包夹层取出一张泛黄的纸片："记得这个吗？"
温婉接过一看，是她高中时随手画的四叶草，背面写着"给程昱的幸运符"。那是他篮球比赛前，她塞在他书包里的。
"它陪我度过了很多难关。"程昱轻声说，"包括在硅谷最艰难的那段日子。"
雨声渐密，咖啡厅里放着老旧的爵士乐。温婉突然想起高三那年，程昱放弃斯坦福的全额奖学金，选择留在国内。当时所有人都不能理解，只有她支持他的决定。
"其实我一直想问，"温婉转动着咖啡杯，"当年为什么放弃斯坦福？"
程昱望向窗外雨幕："因为这里..."他的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有更重要的人。"
第三章 漏水的屋顶
老宅的屋顶漏了。
温婉站在阁楼上，看着雨水从天花板缝隙渗入，在木地板上积成一个小水洼。她手忙脚乱地找来各种盆碗接水，突然听见门铃响起。
程昱站在门外，手里提着工具箱："看到你家阁楼窗户没关，猜可能是漏雨了。"
"你怎么知道..."温婉话到一半突然停住。从程昱现在住的公寓阳台，确实可以望见她家阁楼的窗户。她心头微微一颤，他是一直注意着这里吗？
程昱熟练地检查屋顶，温婉给他递工具时，无意中瞥见他衬衫袖口下露出的疤痕——那是高三运动会上，他为她挡下飞来的铅球留下的。
"记得吗，"程昱突然说，"高二那年下暴雨，学校停电，我们被困在实验室。"
温婉当然记得。那天她怕黑，程昱用手机照明，给她讲了一晚上星座故事。回家路上积水太深，他背她过了三条街。
"你那时候比现在重。"程昱一本正经地说。
温婉抓起抹布扔他："胡说！我明明瘦了五斤！"
两人相视一笑，时光仿佛倒流回学生时代。那时候的程昱总是这样，表面毒舌，却会在她值日时偷偷帮忙，在她生理期时泡好红糖水放在桌上。
"修好了。"程昱从梯子上下来，"不过明天得找专业工人来加固。"
温婉递给他毛巾："谢谢你，不仅为了屋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