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看着那块精致的糕点，没有接。
秦晚晚也不在意，自己拿起一块，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姐夫，”她含糊不清地问，“你……为什么要娶我姐姐啊？”
顾衍沉默。
“我知道，”秦晚晚低下头，声音也小了下去，“姐姐她……脾气不好。她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心里……有人了。”
她偷偷地瞄了顾衍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
“不过你放心！”她又很快抬起头，拍着胸脯保证，“以后要是我姐姐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帮你！”
顾衍看着她，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是这片阴冷的魔宫里，唯一的亮色。
他终于伸出手，拿起了那块桂花糕。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糕点的瞬间，一股钻心的剧痛，猛地从胃里传来，像有一把烧红的烙铁，在他的五脏六腑里翻搅。
“半步颠”发作了。
不是月圆之夜。
是现在。
顾衍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死死地咬着牙，才没让自己痛呼出声。
秦姝月……她骗了他。
或者说，这毒药的发作，根本就没有任何规律。全凭她的心意。
“姐夫？你怎么了？”秦晚晚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紧张地问。
顾衍说不出话。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那股剧痛一点点吞噬。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搭上了他的手腕。
一股清凉而纯净的真气，顺着他的经脉，缓缓渡了过来，像久旱的甘霖，瞬间压制住了他体内那股暴虐的毒性。
顾衍猛地抬起头。
沈清弦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依旧是一身白衣，面无表情，但那双清冷的眼睛里，却带着一丝……探究。
第二章：一扇窗，两重天
那股清凉的真气在顾衍体内游走一圈，便收了回去。
腹中的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阵阵虚弱的余波。
顾衍撑着石桌，大口地喘着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多谢沈少主。”他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
沈清弦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那目光，像最锋利的解剖刀，似乎想将他从里到外，剖析个干干净净。
“姐夫，你没事吧？你刚刚的样子好吓人！”秦晚晚急得快哭了，一双大眼睛里水汽濛濛。
“无妨。”沈清弦终于开口，声音清冷，“只是旧疾复发罢了。”
他看着顾衍，话却是对秦晚晚说的：“你姐夫人单体薄，不宜吹风。送他回房歇息吧。”
秦晚晚连连点头，扶着顾衍的手臂：“姐夫，我送你回去。”
顾衍任由她扶着，慢慢站起身。经过沈清弦身边时，他停下脚步，抬头看他：“沈少主的大恩，顾衍铭记在心。”
沈清弦的目光，与他对视了一瞬，随即移开，落在了远处的湖面上。
“举手之劳。”
回到那间冰冷的新房，顾衍屏退了秦晚晚，一个人躺在榻上。
他闭上眼，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秦姝月想用“半步颠”来控制他，却没想到，沈清弦会出手。
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那个高高在上的正道仙首，为什么要救他这个无名小卒，魔头赘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