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巧合?还是……另有图谋?
顾衍睁开眼,看着头顶的承尘。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每一个人,似乎都戴着一张看不见的面具。
晚上,秦姝月来了。
她依旧是一身黑衣,像一个来自幽冥的使者。
她走到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
“今天,感觉如何?”她问。
顾衍没有回答。
“忘了告诉你,”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半步颠’,又名‘随心散’。它的发作,不看时辰,只看我的心情。”
“今天,你让我很不高兴。”
她俯下身,捏住顾衍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
“顾衍,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养的一条狗。主人不高兴了,随时可以打,可以罚。”她的指甲,掐进了他的皮肉里,“但是,我的狗,就算是条贱命,也轮不到别人来救。”
她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怒火。
“离沈清弦远一点。”她一字一句地说,“也离我那个……天真烂漫的好妹妹,远一点。”
她说完,松开手,站直身体,又恢复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模样。
“明天开始,去藏经阁打扫。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半步。”
她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门被关上,房间里又只剩下顾衍一个人。
下巴上传来火辣辣的疼。他知道,那里肯定被掐出了血痕。
藏经阁。
一个听起来就像是冷宫的地方。
第二天,顾衍起了个大早,独自一人去了藏经阁。
那是一座很高大的塔楼,矗立在圣阳宫最偏僻的角落,周围杂草丛生,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推开门,一股陈腐的霉味扑面而来。
里面很空旷,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上面落满了灰尘。
顾衍找来扫帚和抹布,开始了他的“劳改”生涯。
日子变得异常单调。每天天不亮就来,天黑了才走。三餐由一个哑巴仆役送来,简单得只能果腹。
除了打扫,就是打扫。
秦姝月没有再来过,秦晚晚也没有。似乎所有人都把他给忘了。
顾衍倒也乐得清静。至少在这里,他不用提心吊胆,不用面对那些复杂的人心。
唯一陪伴他的,只有这些落满灰尘的故纸堆。
他发现,这里的藏书,包罗万象。除了魔宗的功法秘籍,还有很多外界的杂记、史书,甚至是一些……禁书。
一天晚上,他打扫到最高层。
这里与其他楼层不同,只有一个小小的房间,一扇紧闭的窗户。房间中央,放着一个蒲团。
顾衍推开那扇窗。
一股清新的夜风吹了进来,带着竹叶的香气。
他愣住了。
窗外,正对着的,竟然是那片竹林。他甚至能隐约看见远处“晚风小筑”里透出的点点灯火。
这里,是整个圣阳宫,离秦晚晚最近的地方。
秦姝月把他关在这里,到底是惩罚,还是……监视?
就在这时,他看到竹林里,闪过一道白色的身影。
是沈清弦。
他穿过竹林,走到了那座小小的院落前,轻轻地叩响了房门。
门开了,秦晚晚探出头来。
两人在门口,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沈清弦递给秦晚晚一个东西,似乎是一个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