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能有什么问题？” 刘姐狐疑地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像是在看一个危险的传染源，“你这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她的目光越过我，瞟向门口，仿佛在确认有没有人跟来。
“我的电子档案照片被换掉了！换成了那个新来的实习生！” 我几乎要喊出来，声音在狭小的档案室里回荡，显得格外凄厉，“我要看纸质的！上面有钢印的！那才是真的！”
刘姐的脸色变了变，眼神闪烁了一下，那份不悦迅速被一种更深的、混杂着怜悯和疏离的情绪取代。“林晚啊，” 她叹了口气，语气放软了些，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推拒，“你先冷静点。电子档案偶尔出点小错也正常，回头让IT查查就是了。这原始档案……都是封存好的，哪能说调就调？要主管批条子，很麻烦的……”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了挡身后的文件柜，动作细微却透着坚决。
她的推诿像一盆冰水，浇灭了我最后一丝希望，却点燃了更深的恐惧。连这里……连这个存放着“过去”的地方，也拒绝向我敞开？那股无形的力量，已经渗透到了这里？
“刘姐！” 我绝望地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就一眼！我只看一眼！求您了！”
“哎呀！” 刘姐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我的手，脸上那点伪装的怜悯瞬间消失，只剩下清晰的不耐烦和……恐惧？她退后一步，声音陡然拔高：“林晚！你别这样！再胡闹我叫保安了！我看你是真该好好休息了！李主管早上还特意嘱咐过，说你最近状态不稳定……”
李伟！又是他！那点寒意瞬间炸开，变成燎原的怒火。是他！一定是他！是他安排了这一切！是他让陈默坐了我的位置！是他篡改了聊天记录！是他换掉了我的照片！他甚至还提前“嘱咐”了刘姐！
愤怒彻底压倒了恐惧。我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撞开档案室虚掩的门，带着一身档案室的灰尘和陈腐气息，冲回设计部。办公室里嗡嗡的交谈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抬起头，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集中在我身上，充满了惊愕、不解，还有一丝丝……看戏般的冷漠。
我无视了所有目光，目标只有一个——主管李伟那间用磨砂玻璃隔出来的独立办公室。玻璃门紧闭着，隐约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我甚至没有敲门，直接拧开门把手，“砰”地一声大力推开！
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办公室里，李伟正站在窗边，似乎刚结束一个电话，手里还捏着手机。而陈默，那个栗色卷发的女孩，就站在他对面，微微低着头，手里捧着一份文件，姿态恭敬。听见巨响，两人同时惊愕地转过头。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们身上投下明暗相间的条纹。
“李伟！” 我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尖锐得变了调，手指像利刃一样直指向陈默，“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我的入职照片会变成她？！为什么工作群里我的头像都变成了她？！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办公室里死寂一片。外面大办公区的所有声音也消失了，死一样的寂静笼罩下来，仿佛空气都被抽干了。我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穿透磨砂玻璃，聚焦在我身上，像无数根冰冷的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