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女生撇撇嘴，没再说话，却还是翻了个白眼。
林薇转回来，用笔戳了戳宋言的胳膊，压低声音：“别理她们，那俩脑子拎不清。张思妙那点小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也就她们信。”
宋言“嗯”了一声，笔尖落在纸上，却没画出线。
她不是不介意。
谁愿意被人背后说“较真鬼”？可比起被人戳脊梁，她更怕稀里糊涂被人套上“标签”。张思妙那句“看着冷冷的，其实心里很软”，听着是夸，实则是给她设了个框——若她真顺着那“软”字退让，往后张思妙再编些“玩笑”，她要么忍气吞声，要么就成了“反差大、不好相处”；可她要是不软，就落得现在这样，被人说“较真”。
这算盘打得真精。
放学铃响时，宋言刚解完那道题，草稿纸上画满了辅助线。林薇收拾着书包，凑过来：“去不去吃巷口那家麻辣烫？新开的，据说汤底超绝。”
宋言刚点头，身后忽然传来张思妙的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歉意：“宋言同学，等一下。”
她转过身，看见张思妙站在座位旁，手里捏着书包带，眼睛还是红的，却努力挤出个笑：“上午的事……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随便开玩笑，还误会了你。那录音……能不能麻烦你删掉呀？我怕传出去，别人会误会我……”
周围几个还没走的同学都看了过来，目光里带着点“看你怎么说”的意味。
若是要体面，此刻该说“没事”，再删掉录音，显得大度。可宋言看着她眼底那点藏不住的算计，忽然觉得没意思。
她没接话，先对林薇说：“你先去巷口等我，我马上来。”
林薇点点头，走前又瞪了张思妙一眼。
等教室里只剩几个人，宋言才看向张思妙，语气平平静静：“录音我不会删。”
张思妙的笑僵住了：“为什么……”
“不是为了针对你。”宋言打断她，“是为了我自己。”她顿了顿，看着张思妙的眼睛，“你大概觉得我较真，一点小事非要揪着不放。但对我来说，我不想平白被人泼脏水，也不想忍气吞声让你觉得‘软’可欺。”
“我没打算把录音传给别人，可若你再编‘玩笑’，或者有人拿今天的事说我坏话，这录音就是证据。”她背起书包，往外走了两步，又回头，“还有，别总装委屈。你累，看的人也累。我不是较真鬼，我只是不想惯着谁。”
说完，她没再看张思妙的表情，径直走出了教室。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林薇在巷口冲她招手，喊着“快过来，我占了靠窗的位置”。宋言加快脚步，刚才那点因议论而起的闷堵，忽然散了——
谁稀罕当什么“大度人”？比起被人夸“软”，她更想活得痛快些。
4 《她的朋友圈，和你想的不一样》
张思妙大概是真把“装委屈”当武器了。
接下来两天，她总有意无意在同学面前提“自己笨，总惹宋言同学不高兴”，课间找别人问问题时，也会绕着宋言的座位走，那副刻意疏远又带着点可怜的样子，愣是让不少人忘了录音笔的事，反倒觉得是宋言太冷淡，把新同桌逼得没处去。
周三午休，宋言刚从图书馆回来，就看见张思妙和两个女生站在走廊里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教室：“……其实宋言同学挺好的，可能就是不太喜欢和人亲近吧。我以前认识个朋友也这样，总一个人待着，看着挺孤单的……”
